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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十二年前,有人冤死在了北屈大狱中,好巧不巧促动祭阵,让那密不透风的太阴/道体撬开了一条缝,那个谁,她不是还因此泄了一缕阴煞气出去,替那冤死鬼敲了一场鸣冤鼓吗?”陈莺说起这些,磕巴都没打一下,“阿聪便是在那个时候,从夹缝中渗了出去。”

白冤和罔象同样囚禁在太阴/道体,却是一个在有狱神像和狴犴门镇守的刑狱之中,另一批则浸在道体外围的河水里。

就这么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处千年,各自待在各自的领域无法逾越,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轨迹,从来没打过照面。白冤甚至都不知道刑狱里除她之外,还有一水死不瞑目的罔象。

自然,罔象也对白冤一无所知。

好比水底无法上岸的鱼群,和陆地上无法下水的人,没有交集。

阿聪就是在十二年前那场意外中,唯一从太阴/道体逃出去的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被关傻了,不知今夕何夕地找不着北,只能随波东流,在无尽大河中游荡。那时它什么都做不了,最多愤怒地掀几个大浪,或者卷着水草泥沙发泄一通。但是不够,根本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他要去害人!人类没有好东西!它要报复!

于是决心当个怨魂在黄河里作祟,要把那些下河洗澡的摸鱼的,洗菜的洗衣服的,或者在水边嬉闹的聒噪小鬼通通拖下来溺死。

结果它潜伏数月一条命没来得及害死,反倒先救了个差点溺死的小姑娘。

小姑娘骨瘦如柴,浑身淤青,爹不疼来娘不爱,处处遭人欺负。她先在桥上遭了爹娘一顿毒打,斥骂她是赔钱货贱蹄子小娼妇,要多不堪有多不堪。后又被两个凶神恶煞之徒追赶,叽里呱啦说什么要把贱蹄子抓回去好生调教。小姑娘死犟死犟地,不肯屈服,居然一头扎进黄河,没挣扎几下便沉了底。

企图害命的阿聪犹犹豫豫荡过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干起了以德报怨的荒唐事,把那个马上就要淹死但还剩口气的小姑娘顶了上去,让她仰面浮在水面上。

当时陈莺在陕州城外的水面上漂浮一夜,后背泡得发皱发白,醒来的时候,当然发现有只水鬼一直在下头托举着她。

受尽欺凌的陈莺居然也没感到害怕,反而觉得鬼都比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强,甚至还教会了她凫水,免得她以后再走投无路跳河的时候,真给淹死。

陈莺水性极好,都是阿聪托举着她练出来的。

从此这一人一罔象引以为伴,陈莺一点也不比阿聪少恨人,于是他们一拍即合,开始狼狈为奸。毕竟单独自己干不好坏事,凑一起倒能互相出出坏主意,俩人你唱我随之下,真把这伤天害理的勾当干起来了,从此开启了他们无恶不作的大好日子。

阿聪是十二年前唯一一只从太阴/道体钻出来的罔象,光阴似箭,它在这条大河里举目无亲,也以为害死他们的仇人全都死绝了。直到阿昭苏以瞽师的身份现身北屈,阿聪猝不及防碰到了那个吃里爬外残害同族的罪人。

它将还没放下的仇恨再次高举起来,准备杀了这主动讨上门来的罪人,可它真没用啊,它非但打不过,还差点命丧他手,要不是陈莺在最后关头将它推下井……

阿聪不甘心,它如何能甘心,它好不甘心啊。

于是在井底久久徘徊不去,等他硬撑着攀到井口的时候,居然在院中看到了另一张罪魁祸首的脸——徐福。

四周房屋烧起来,熊熊火光将徐福的脸打得透亮。

这张脸,阿聪永生难忘。

井口的阿聪恨不得立刻提刀冲出去,但是后腰划破一道大口,让它尽数滴漏到井里。

阿聪只能烧着熊熊仇恨去寻陈莺,无论如何,它必须先救阿莺,然后在渡口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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