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都到这时候了,陈实秋没必要跟他说谎。
可如果应沨不是她杀的,也不是应崇华杀的,那应沨死于谁手?
“你不信吗?”
陈实秋看他空白的表情,以为他是不信,于是又弯起眼睛道:
“应沨确实死于一杯计划外的、牢狱中的毒酒,但那酒不是应崇华赐的,也不是我派人去送的。可既然不是他下的令,他为何没有追究此事?你有想过吗?若下毒的人是我,你觉得,那死皇帝还能留我一条命,留我皇后尊荣吗?不可能的呀,孩子,他对我的那点眷顾,能容得下我毒害他的亲生儿子吗?
“那会是谁呢?谁能让他有所顾忌,不再追究呢?不追究,当然是因为这事一旦彻查,就?会牵扯出更大的丑闻,谁有这样的身份呢?
“事到如今,你不会还不知?道,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是你的对手吧?”
应天棋的手已经?止不住颤抖了。
他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他早猜到了那深藏不露的第三人,只是他一直没敢信、没敢揭露。
更没敢想连此事都与那个人有关。
儿子不明?不白地死了,应崇华为何不追究?
那自然是因为背后下手之人的身份特殊,不能彻查,只能默默压下,自己?背上这个黑锅。
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孩子,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应天棋颤着声,在雷雨声中报出一个名字:
“……应瑀。”
陈实秋弯着眼睛看着他,忽然笑了,扬声道:
“听见了吗应瑀?你的好弟弟正唤你呢!”
雷雨声忽地变大了。
不,很快应天棋就?意识到,那并非雷雨,而?是士兵甲胄碰撞时的杂音。
不用看,应天棋也知?道,此时此刻,慈宁宫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后,应天棋又听到一人很轻的脚步声。
他转头望去,便见慈宁宫旁侧的木质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暗蓝色曳撒,手持一把火铳,漆黑的枪筒对准应天棋的心口。
“其实,若你足够安分,我是不想与你走到这一步的。”
那人的身形暴露在烛光下,眉目温和儒雅,正是数日?前已经?“死去”的应瑀,如从前那般唤着:
“阿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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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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