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因哑口无言。
他动了动唇,半晌才答:“我给你补课,不需要你回报任何东西。”
“不需要回报任何东西?”叶棠弯起唇角,对他眨了眨眼,“接下来那句,不会是‘只要你用成绩进步来报答我吧’?”
聂因看她一眼:“能进步最好。”
进步不了也无妨,反正没人知道她是他姐。
考得再差,也丢不到他脸。
“呵,还‘能进步最好’,成绩还没教出来,老师的架子倒先摆起来了。”叶棠白他一眼,抱起试卷,临走前又摸了摸他头,“慧极必伤,当心以后谢顶。”
她动作像摸狗,聂因欲扯开她手,叶棠已先一步收回,悠哉踱步而出:“拜拜咯,我下周再来。
衣裙掩入门后,转瞬去无踪迹。
聂因看着门口,长久绷紧的身体,终于极缓慢地,放松下来。
……
入夜,他躺在床上,神思清醒难眠。
一周学业结束,本应该放松神经,阖眼睡去,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仿佛处在某个临界,稍有不慎,就要滑向未知的另一半。
思绪兜兜转转,仍旧找不出头绪。
他在焦灼,抑或害怕什么?
聂因望着漆暗,不知不觉便想到父亲。
如果爸爸还在,他一定能告诉他,接下去该如何抉择。
月光从桌角淌到床尾,黑夜阒寂无声。
聂因阖上眼,强迫自己入睡,脑海中的幻影,却愈发清晰。
不仅仅是影子,还有触觉和声音。
她攀着他颈项的力,喘息时的尾音,舌尖勾划过上颚,肩膀极轻的颤动幅度。
洗漱已了,唇齿却仿佛残留余味。
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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