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你站不起来,站不起来就回不了家,你自己选择。”
颜铃很久后才声音微弱地开口:“这里才不是我的家。”
但周观熄的这番话确实管用,加上米饭的卖相比通心粉略好一些,颜铃没有像昨天一样直接拒绝进食,而是将脸警惕凑到碗边,轻轻嗅了嗅,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判断面前食物是否真的安全。
下一秒,他迟疑地抬起了手,徒手就要去抓碗里滚烫的白饭!
好在周观熄眼疾手快,瞬间擒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颜铃已经饿得迷迷糊糊:“吃饭啊?”
“……”周观熄盯着他细白的手腕,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用餐具?”
从小到大和族人们都是徒手烤鱼吃饼,根本不知道“餐具”是什么意思的颜铃下意识反驳:“谁说我不会用了?”
周观熄点头,松开了他的手,将筷子推到他的面前。
“那就用给我看。”他说。
颜铃静了一会儿,片刻后,左手拎起一根筷子,右手攥住另一根,一同缓缓插进面前的鸡肉饭里。
期间还不忘抬眼偷窥周观熄的表情,试图判断自己用的方式究竟是对还是错。
周观熄:“……”
颜铃就这么一手攥着一根筷子,双手同时缓缓抬起,像七旬老人般颤颤巍巍地挑起一小撮米饭,并立刻把脖子伸长,试图将饭接到嘴里。
但他饿得手抖,加上嘴伸得还是晚了一步,“啪嗒”一声,那口饭最终还是不负众望地落到了桌面上。
周观熄吐出一口气,抬手捏了捏鼻梁。
“就在这个位置,固定在手指之间,别动。”
五分钟后,周观熄说:“像拿笔一样,去夹你面前的饭。”
颜铃不情不愿地捏起筷子:“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把简单变得很复杂,走路要用四个轮子的铁盒载着,吃饭要用两根棍子,用自己的脚和手不是更方便吗?”
周观熄盯着他笨拙举筷的动作,只感觉元谋人拿筷子的姿势应该也不过如此了,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起身,直接上手纠正起他的动作。
颜铃怔了片刻——他发现周观熄的手大而修长,温热且有力,掌心甚至可以完整地覆盖过自己的手背。
真是好奇怪的人。他偷偷仰起脸再次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总是冰着那张生得很俊的脸,讲话也是十分的不中听,可是每次从结果上来看……却又好像总是在很耐心地帮着自己。
半晌后,他感觉自己的手背一松,听到周观熄说:“好了。”
颜铃回过神来,盯着手中调整好方向的筷子,先是练习着夹了夹空气,才笨拙地试着挑起一口碗中的白米饭,警觉地小尝了一口——
有点糯,有点甜,竟然真的不是蛆。
他呆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鸡丁,放进嘴里刚嚼一下,双眸立刻难以置信地睁圆——酸、甜、麻和香等繁复风味,竟能同时蕴含在小小的一块肉里。于是嘴里的还没嚼干净,便立刻夹起一块新的塞了进去。
“……不过,你们这里吃饭的规矩真多。”
胃里填了些东西,恢复了不少精神气后,颜铃含含糊糊地说,“我们的岛上有一种树,果子榨出的汁液浓稠香甜,可以烤成好吃的饼,用手就可以直接抓着吃,才没那么多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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