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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耐热一个人。

难道他身体冰冰的?云芹听说县城的姑娘家,在大暑天会抱着冰块睡觉,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突的,便听陆挚问:“怎么了么?”

云芹回过神,问:“陆挚,要睡觉了吗?”

对富贵人家而言,桦烛是便宜货,但在村里,只要不是祭祀,蜡烛是论节用的。

云芹不太习惯这个时候,还亮着烛光。

陆挚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轻而快地叠起学生的课业,放到竹编的书箧里,明日早起再看。

房内暗了下去。

布帘左边,陆挚合衣躺一张小床上,说是床都有些抬举了,不过一块木板,布帘另一边,倒是有一张正式点的床,云芹和何玉娘同睡。

不多时,陆挚低声问:“云芹,你睡了么?”

云芹声音很清醒:“差点。”

陆挚说:“两日后要回门,你家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我若空手上门,不太好。”

云芹翻了个身,对着陆挚那边,说:“我有个弟弟叫云谷,和一个妹妹叫云知知,你要给他们带礼物吗?”

陆挚:“嗯,你觉得,带什么好?”

云芹:“给知知带点饴糖。”

陆挚询问:“云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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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他最不挑,你看着给。”

陆挚:“……”

陆挚弯了弯唇角,云芹没有多透露,可姐弟姐妹的关系,似乎是不错的。

过了少许时候,他又问:“你呢,有想要什么吗?”

帘子那边,传来云芹绵长舒服的呼吸。

已经睡着了。

……

时间眨眼而过,回门这一天,长林村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小雨。

何老太特地叫邓大去县里,给驴套了辆车,延请车把式,一口气花了三百文,十分阔绰。

可见陆挚的婚礼太仓促,她要外孙在别的地方找回排场。

驴车轮毂转动,在泥泞的乡道里,轧出深浅不一的褶痕。

隔老远,文木花在茅屋里窗口,就发现车影,她心内犯嘀咕:哪家这么败家,阳溪村就这么大,还要搞个车坐,可显着他们了。

直到听到远处邻居喊:“木花,那是不是你家闺女回门?”

云谷也喊:“娘,大姐回来了!”

知知:“大姐!”

文木花才“啊”了声,原来是她家闺女!

她赶紧梳梳鬓角,把手上竹篦一撒,冒着小雨来到院子门口。

院门口,立着一个清瘦的青年,手执一把竹骨油纸伞,长身玉立。

王婆没有诓人,陆挚果然是个极为俊秀的,文木花也说不出好听的形容,只觉在雨水朦胧里,他像一株高高的青竹。

那伞下,云芹朝自己笑:“娘,是我。”

只看云芹将乌发梳到头顶,用一根银簪固定成髻,身着一套簇新的藕荷地对襟与罗裙,气色红润,精神饱满。

可见这几日,她过得还算不错。

这一刻,文木花悬着的心,总算微微搁下。

云谷和知知本来想冲着云芹去,见到陌生男子,皆收了往日人来疯的模样,束手束脚。

陆挚两只手都占着,只好对文木花云广汉略略躬身:“岳母、岳父。”

问候时,他将一手提着的拜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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