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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终于停下,满屋子碎片换来满屋子宁静。

丈夫不砸了,仆役、婢子、于管事聚在门口,外面阳光盛,他们的眼神隐在灰暗里。

但无人敢上前。

陆停鹤一笑,原来,发疯这般简单。

……

碧天如洗,日光金灿灿落在树梢,绿叶被照得泛金。

亭子里,云芹触触树梢,指尖发热,陆蔗也跟着去摸树叶。

这是她们到墉州的第三天。

越往南,到了十一月末,也没有半点下雪的迹象。

白湖珠和林道雪握着一片织锦,你来我往,激烈讨论着。

这织锦出自墉州织工刘娘子之手,恍若流金精美,白湖珠想用在织坊,林道雪却认为不实在。

这是人家吃饭的手艺,不会轻易教授旁人。

见白湖珠难以割舍,云芹笑道:“不若问问刘娘子,可愿意去杭州。”

这是个好办法。

就是安土重迁,若非必要,没人愿意跋山涉水,离开故乡。

白湖珠和林道雪犹豫:“真那么好请就好了。”

云芹:“我去问。”

这一问,刘娘子踯躅一天,给了答复:“夫人,我愿意去杭州。”

白湖珠和林道雪都惊讶,再一问,原来刘娘子也有自己的考量,她有好手艺,却没有好的徒弟。

到杭州,她可以施展这身本事,而且两地是七八日的水路,快一点只要五日,不怕离太远。

再说,刘娘子道:“想到织的衣裳是云夫人穿,就觉得值当了。”

白湖珠:“那确实。”

云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旁,陆蔗只觉娘亲闪闪发光,又有点紧张,倒是更黏云芹。

此行她们出发时是七人,回去却是九人,多了两位织娘,都要去锦绣织坊。

可以说,收获颇丰。

临要离开墉州,云芹带陆蔗到街上看看。

此地吃的偏甜口,和建州有点像,却不完全一样,云芹在路边买了一袋糖炒板栗。

板栗冒着热气,板栗肉又糯又绵又甜,陆蔗想拿,被烫得直捏自己耳垂。

云芹好笑,给她剥了两个。

陆蔗一边嚼着,道:“娘亲都不怕烫的。”

云芹得意:“我手皮粗,你手皮嫩。”

陆蔗摸摸云芹的手指,说:“我也想粗一点。”

云芹:“好。以后要是去淮州,我带你去上山玩。”

陆蔗:“好玩吗?”

云芹脸不红心不跳,道:“玩过的都说好。”

陆蔗期待起来。

她们又买了好几样,一条街吃到底,一大一小无声打嗝。

云芹想到明天就坐船回去,若是顺利,五天就能到了,但要是不顺利,就得十多天。

她道:“给陆挚带些吃的。”

陆蔗:“好呀。我有点想爹爹了。”

云芹想,她也是,不知陆挚在家如何。

最后,她们挑了一样杭州没见过的油饼,包在纸里,焦甜香味屡屡散溢。

天气晴好,还是冷的,短时间不怕放坏。

夜里,房中亮着一盏灯,云芹展开纸,方要记账,忽的忘了“賒”字如何写,越写越不对劲。

她靠到椅子上。

要是陆挚在身旁,她就能直接问了。

终于,十一月二十八,码头上停靠一艘船。

风很大,一行人穿戴披风,告别当地认识的娘子,她们手扶着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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