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故意往他脸上砸的,既然不能为她所用,还敢来坏她的好事儿,那就得承受她的怒火。
正好若是毁了容,也不用她再惦记着了。
春花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往茶盏里续上新烧开的滚水。
茶气氤氲,模糊了窗下依然喧嚣的捉婿乱局,也模糊了雅间内这位严大姑娘眼中更深沉的算计。
楼下,严令武被自家小厮七手八脚扶住,望着被搅黄的局面,和裴家药罐子留下的点点血渍,顿时哭笑不得。
他今日真是不宜出行,百般禁忌,都沦落到小妹出手替他报仇了。
“状元郎,你要去哪儿啊?”他站直了身体,看着即将逃离现场的人,冷声喝问道。
趁乱想要逃走的林慕远,一听这催魂儿一般的声音,顿时身形一僵,颤颤巍巍地转过脸来,“严二爷,您看起来十分疲乏,还是回府休息吧。状元游街快开始了,我得去准备一二。”
“还有两个时辰才游街呢,急什么,正好去严府一起修整。带走!”他挥了挥手,一声令下,几个小厮一拥而上,立刻架着林慕远上了严家的马车。
这位被挑中的状元郎,几经波折,还是没能逃脱严家的魔爪,只得乖乖地前往魔窟。
伴随着状元郎的离开,皇榜前热闹大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华贵却低调的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车轮碾过街道,发出沉闷而急促的滚动声。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绒毯,四角悬挂的鎏金香球,散发出清雅的木质冷香,试图驱散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
裴知鹤靠坐在软垫上,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几近透明。他微微仰着头,一方浸透了水的丝帕,正紧紧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帕子边缘,刺目的鲜红仍在缓慢地晕开。
他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方才在人前那副掌控全局的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冰冷风暴,在眉宇间逐渐凝聚。
马车外,护卫首领低沉而焦急的询问,隔着车壁传来,带着十足的恭敬与惶恐。
“公子,您感觉如何?鼻血可止住了,可要让府里请御医?”
裴知鹤缓缓睁开眼,那双凤眸深处,寒芒锐利如刀,哪里还有半分病弱倦怠。他感受着鼻梁传来的阵阵钝痛,以及那被当众羞辱的灼烧感,都在提醒着他这次的失利。
“无碍。”他低沉地开口,“严老二呢,软骨散的效力如何?”
“回公子,严二爷在您离开后约半盏茶功夫,便恢复了些许力气,被其亲兵扶走了。属下留了人远远盯着,他一路骂骂咧咧回了严府,还带走了状元爷,应是无甚大碍了。”护卫首领的回复带着一丝紧绷,显然对严令武的恢复速度感到心惊。
裴知鹤点头,软骨散的配方是他让人改良过的,效力猛烈却短暂,不留痕迹,正是他用来对付严令武这种莽夫的最佳利器。
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状元楼。”裴知鹤眯了眯眼,态度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三楼中央那间雅座。查得如何?”
侍卫首领立刻收敛情绪,沉声禀报:“属下方才已带人封锁了状元楼,但人去楼空。雅间内收拾得极为干净,除了残留的茶香和几片碎纸屑,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裴知鹤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桌面,眼神更冷了几分。
“酒楼里其他人呢?”他沉声询问。
“掌柜和伙计都被审问过了。掌柜吓得魂不附体,只哆哆嗦嗦地说,那雅间是被一位出手阔绰的年轻公子哥儿包下的,带着一个丫鬟。年轻公子气度不凡,一直临窗看热闹,当着小二的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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