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习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语调、浑身皆是香喷喷的脂粉气:“指教不敢当,只是我有些疑惑。”
“我并非什么教书夫子,恐怕不能解开刘教习的疑惑了。”
刘教习像是没察觉陆贞柔的抵触似的,反而主动上前一步凑了过来,自顾自说道:“璧月姑娘身体康健,我曾见过你照看病人,单手将其按捺不得,想来击倒一个壮汉也不成问题。”
“那张泼皮最是欺软怕硬,若是温温柔柔的姑娘家骂他,他定会回嘴,可若是真有壮汉,以他唯唯诺诺、形容猥琐的性子,怕不是一声都不敢吭罢?”
陆贞柔瞳孔一缩,不自觉握紧了笔,复而又松开,不悦地说道:“刘教习是想说什么?若是我哪里得罪了刘教习,大可去府衙差人拿我,何必做如此说法。”
刘教习像是没瞧见她的紧张一样,反而不以为意地笑笑:“下个月我便要赴京,若是有缘,自会有我与璧月姑娘再相见的日子。”
他压低声音说道:“这天下的花鸟使多达数十位,均是帝京那位秉笔太监的干儿子,璧月姑娘可要藏好了,别像之前一样偷偷露出狐狸尾巴来。”
陆贞柔奇道:“你不拿我了吗?”
刘教习俏皮地卖个了好,他本是男子,却极力模仿出女儿家的情态来:“既是要把你送到贵人身边,必然是图一场黄粱富贵。可姑娘如此聪慧,又极其的狠心,若是让你不情不愿的,来日你只消吹吹枕头风,我的性命不就被吹散了么?”
陆贞柔的确有这个打算,若是她真入了教坊,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赴京找李旌之,到时候再以李家为跳板,找个王孙贵胄,徐徐图之,迟早找这太监算账。
但眼下的情况不适合闹大,但也不能让这太监有恃无恐。
想到此处,她心念一动,转而提笔写下一行小字:“我见刘教习时常用着香粉,必然是身子不太舒适,不如用此方细细调养……”
说道后面几个字,陆贞柔展颜一笑,满室生香。
……
让伙计把刘教习送走后,陆贞柔悠然地打着算盘。
方子没有任何问题,刘教习用也可以,不用也可以,只是用了以后……怕不是用不得脂——
不,怕不是用不得掺了药的脂粉了。
二月立春,山外的雪化了成了溪涧。
这日,回春堂早早开了门,幽州城关处,一支商队摇着铃铛等待着扬威旗下府兵检验。
“可以了,过去。”
毂轮从官道上碾过,陆贞柔闭眼窝在宁回怀中休憩。
这几年大夏训兵有素,官道安定,来往的商旅也多了,每座城池都带着几分欣欣向荣的繁盛气概。
半个月后,于并州治所晋阳东城的隆德坊——
风尘仆仆的宁回拉着神采奕奕的陆贞柔敲响了一户殷实人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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