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声由远及近,向他们驶来。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
躲在车里的司机震惊,他刚刚才报警,接线员问了他们的位置,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陈延在混乱的打斗中,累到喘息困难,他躺在地上,仰头歇了几下。
蒋垣也听见了警笛声,他向远方看去,微微出神,高大身躯似乎摇摇欲坠。而其余人更多的是惊惶,这下真的没时间了,警察来了。
他背后的一个人咬着牙,拿起路边的石头,对着他下死手般举起。
陈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着蒋垣怒吼:“小心!还他妈愣?!”
蒋垣转过头向后,肩膀一趔,堪堪躲过去。
蒋垣刚刚把向他砸石头的人撂倒,活动了下四肢,虽然受伤却也只是皮外伤,还能利落动作。
警笛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迫,所有人的心都是乱的,仿佛在音符上赤脚跳动。
陈延只见他拿起滚到地上的石头,向自己的手臂猛砸下去。有人好像听见了骨头劈开的声音,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来,血液从衬衣袖口流出,很快染透了整条胳膊。
他把自己的手臂砸断了!
蒋垣的面孔陷入难言的痛苦,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却一直闷不吭声。
陈延看不懂这个操作,发出了一声无语的“靠!”
*
蒋垣重伤住院了。
而金隆等一行人因聚众斗殴被警方控制起来,原本他们是能逃走的,警笛声震慑了他们,还是被蒋垣牵制住没走成。
金隆甩不开他,怒目而瞪地道:“姓蒋的,我会记住你的所作所为,咱俩没完!”
蒋垣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动作娴熟,他单只手将这个小老头儿向上提溜起来,摁在车门上,他的手指仿佛穿插进了他的骨肉里,漆黑的眼睛里映着满地狼藉。
“有没有完,是我说了算。”他终于,轻飘飘地笑了下。
陈延受伤不严重但不能立马回北京,得在这配合调查。
他一直没有见到蒋垣,蒋垣的病房时不时就有警察过来询问做笔录。
事出的第二天,管志坚就飞过来了,还有一众政府领导,有那天参与实验室揭幕的,也有省里的,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们进入病房关上门,和蒋垣谈了很久。
相关负责人给他道歉,称给他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属失职,并且保证此类恶性事件绝不会再出现。
之后,他的病房就一直有保安在周围巡逻。
他们谈的什么,陈延不知道,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还有他故意把自己的手臂砸伤,处处透着古怪。
直至警方出了警情通报,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上走,金隆的罪名并不是聚众斗殴,而是组织x社会。
这不是私人恩怨,也不属于商业斗争,而是一起社会恶性事件。
陈延终于闻到了他蒋某人熟悉的作风味道。
他这边刚刚反应过来,蒋垣的病房就开放参观了,厂里人可以去探望他,而蒋垣却给陈延打了电话。
陈延到医院的时候,见这保镖阵仗,以为自己是来看熊猫的。
蒋垣的手臂骨折,打着石膏,他却没有穿医院的病号服,而是穿着自己的睡衣,他洗了头发,刮了胡子,完全不像病人,神情闲适倒像来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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