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儿,你去吗?”
“嗯。”陈放点了点头,像平常一样,徐谨给他接什么活儿,他就干什么,出于习惯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在哪儿啊?”
“下周末,去首都医科大学的校区里。”
“……首都医科大学吗?”陈放看向徐谨,想要确认自己是听错了。
“是啊,首都医科,就你看病那医院的主校区。”徐谨原原本本地解释一遍,让陈放没了侥幸的念头。
“要不,这个我不去了,你找别人吧。”陈放垂着眼,用手绞着衣摆,闷闷地说。
“我靠,陈放。”徐谨撇嘴笑了笑,像是被蒙在鼓里之后豁然开朗并且有点不爽的模样,用手掰过陈放的肩膀,“你不会真和那医生有点什么吧?”
“……什么啊,我就是不想去了。”陈放躲开徐谨的手,转身去厨房烧水,却忘了水是刚烧好的,壶还热着,险些烫伤了手。
“别跟我装了。”徐谨横插到陈放面前,挡住他转身的去路,“我在医院就觉得不对劲,今儿去他们学校给你拿身份证,我正撩个挺漂亮的学生妹呢,他不知道哪儿冲出来的就给了我一拳,还说我再怎么怎么样的,就……把你带走?”徐谨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像是抓到确凿证据似的逼问陈放:“看见没,这给我打的。你赶紧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这拳挨得不明不白的。”
“那是高中的事了。”陈放的嘴唇张开又合上,似乎很艰难地回忆过往,即便回忆历历在目,又很难用语言清楚地表达。
跨年夜的花火,平安夜的愿望,或者是当时没有十分在意的一个吻,都像甜过的糖被时间碾成碎片,一星半点都没有浪费地扎进心脏里,混着变质且苦涩的毒药泵出鲜血。它们从手腕的刀口下溢出来,把一段诚心祈求的姻缘熔断,也把他弄得狼狈不堪,即便雨被染成粉红色,都难以冲刷干净。
陈放是被胳膊上逐渐急切的拍打唤回神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陷入某些回忆漩涡时,他总是走神得厉害。
“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入魔了,那样儿怪瘆人的。”徐谨见鬼似的盯着他看。
“没事。”陈放沉下口气,整理着思绪,发现其实让他四年间深陷其中的事情其实并不难总结:“我们分开了。”
第59章 他们之中没有一位幸运儿
“来!我们休息十五分钟!模特调整一下状态!今天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
陈放冲工作人员鞠了个躬,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身体和精神都从镜头前的拘束状态中解脱出来,自己找了个小花坛的边缘坐下。
他挽起袖子,上次的烧伤不重,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有手腕处覆盖一层很接近皮肤颜色的肉色胶布,用来掩盖那道触目惊心的陈年伤疤。或许是天气太热,皮肤汗潮,胶布的边缘微微翘起,陈放想用指尖抚平外翻的边缘,还是无济于事。
替换的胶布应该在徐谨那里,他今天早上是一起来的,现在却不见人,大概是又发现了什么上镜的潜力股模特,又或者是对他胃口的漂亮小女生,不知道又去哪里撩拨人了。
真是事事不顺。
今天陈放在镜头前的状态也不太好,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服装领口太大,稍抬一抬手就会露出腰腹,让他动作拘束姿态僵硬,又或许是因为拍摄地点是首都医科大学的校园内,来来往往的不少学生,让他总是心有不安,颇多顾忌。
其实陈放本不打算来的,最终让他决定接下这份工作的是周五傍晚房东的电话,房租不能再拖了,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在首都漂了四年,日子过得朝不保夕,又哪里有什么挑剔工作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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