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待他,百般迁就,有求必应。
可积日累久,宋琏之非但没有被打动,反而嫌他寡淡无趣,转头便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他就像被拒收的那捧矢车菊一样,也被宋琏之一道拒之门外,不容靠近半分。
从那时起,骆阑笙就不再抱有幻想。
既然滴水难以穿石,那么一意孤行也好,强取豪夺也罢,他就算绑也要将宋琏之绑在身边,哪怕宋琏之恨他,他也无法容忍宋琏之与旁人白头偕老,只施舍他某个无足轻重的路人角色。
他有权有势,为何要舍近求远,演那痴心人苦求不得,含泪成全的悲情戏码?
他要将宋琏之攥在手里,看得见,摸得着,五年,十年,只要锲而不舍地守下去,一厢情愿也能磨成两情相悦。
再不济,宋琏之也会习惯他的存在,没有情感上的爱慕,就培养经济上的依赖,肉体间的默契,宋琏之掐着他的脖子,却不得不张开双腿,同他四肢交缠,热烈迎合,他们反复地撕扯,妥协,直至麻木,磕磕绊绊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最终算是他赢。
因此当宋家落难,骆阑笙并未出手相助,他在等,等宋琏之找上门来,再卑鄙地趁火打劫。
他提出的两个条件,说到底,不过是想在宋琏之身上多套几重枷锁。他不在意有没有自己的子嗣,但他不介意用一个无辜的生命来绑架宋琏之。
不出所料,在现实的压力下,宋琏之向他低头,把自己像货物一样卖给了他。
骆阑笙原本打算先晾他一阵,锉锉他的锐气,再一步步强行驯服。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当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触手可及,他又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明明下了决心要冷待他,可宋琏之皱一皱眉头,他就忍不住嘘寒问暖,连喝口水都怕他烫到舌头,又怎么舍得叫他在自己身上吃一点苦头。
宋琏之是他的宝贝疙瘩,心肝肉,凶不得,骂不得,碰一碰就能让他痛得锥心刺骨,才叹了一声气,他就开始反省自己近来的种种不周之处。
他们的缘分来得太早,实现得太晚,那一瞥惊鸿,乱了多少年心曲,纵使不识情滋味,少年悸动,春潮初萌也一应予了他,这一生栽在他手里,骆阑笙认命。
“所以,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宋琏之,从九岁到二十九岁,你一直是我的心之所向。”
“我爱你,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爱你。”
骆阑笙站在那间上锁的屋子前,在数字盘上输入了他的生日。
短促的电子铃结束,门锁“咔哒”一转,骆阑笙握住门把,向他伸出了手,目光温柔深邃。
宋琏之攥着手里的小帕子,神情迷茫,愣愣地把手覆了上去,故事才听到一半就丢了魂。
骆阑笙笑了笑,轻轻将他往前一拉,同时打开了那扇门。
站稳的那刻,宋琏之已经踏进了这块陌生的区域。
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铺着浅色的实木地板,除掉开了门窗的墙,剩下的两面挂满了他发表过的一系列作品,以及大量精心装裱的照片间夹其中。
骆阑笙靠在门边,环顾着屋内的陈设,撇过了眼,淡淡道,
“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常常坐在这间屋子里。”
“看着你的画,思考下一次该用什么借口约你见面。”
宋琏之心神恍惚,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面墙前,抬眼即是千百个自己。
有的坐在街头长椅上发呆,有的抱着画板在广场写生,还有的扒着咖啡厅的橱柜,似乎在纠结搭配下午茶的小蛋糕。
“之之啊......”
骆阑笙很浅地叹了一声,落寞也散在了那口气里。
“你看,这样大的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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