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攒了很久,才把画攒到铺满墙面的数量。”
“可到墙铺满的那一天,你却依然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宋琏之伸出手,指尖触上冰凉的镜框,心脏抽痛,一眨眼,竟簌簌淌下一行泪来。
反光的人像浮于玻璃平面,就好像是相片里的人含笑而泣。
他对骆阑笙颐指气使了整整两年,一次次摔碎他的真心,可他却像没有痛觉似的,把那些碎片拼了又拼,再完整无缺地捧了出来,明明塞得那样强势,被践踏了却不曾有过怨言,只会默默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折腰去捡,不厌其烦。
可这个人真的不会痛吗?
他孤孤单单地坐在这间屋子里,看着这些死物由少增多,他却依旧孑然一身的时候,心里当真没有一点难过吗?
宋琏之稍一想象,心就痛得像受了凌迟,每一刀都是亲手划下去的,刀刀见血。
“抱歉,当时利用了你的难处,威胁你跟我结婚。”
“因为我...别无他法了。”
骆阑笙自嘲地笑笑,垂下了眼,遮住了眼底的晦暗。
等他整理好心绪,再次看向宋琏之,对方已经转过了身,抽泣着,眼眶的泪水一串赶着一串,像流不尽一样,把脸浇得湿透。
骆阑笙愕然,要说的话都忘了干净,立马上前搂住了他。
“不哭了,不哭了。”
“都是我不好。”
骆阑笙拍着宋琏之颤抖的背,心也揪成了一团,只能反复地道歉。
宋琏之摇了摇头,从他肩上抬起脸,断断续续地抽噎道,
“对不起....”
“是我...是我不好...”
宋琏之后悔了,对骆阑笙极为宝贵的那段回忆,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故意丢掉的。
五岁那年,母亲离开了他和父亲,年幼的自己无法接受现实,便刻意封存了那一段记忆。
他很努力地忘记,年复一年地模糊处理,渐渐地,那年遇到的人,发生过的事,都粘连成了混沌的一片,只有最令他痛苦的部分,还顽强地保留着明晰的线条,伤他于无形。
可现在无论他怎么回忆,脑子里都是白蒙蒙的一团,他想不起他们的初见,他想不起骆阑笙,他把骆阑笙关在记忆的门阀里,却不负责任地弄丢了钥匙。
宋琏之摊开手帕,摩挲着掉色的小熊刺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我好讨厌...我自己...”
骆阑笙捧住他的脸,用指腹给他抹掉眼泪,额头抵了过来,轻轻蹭着他的额心,哄道,
“那怎么办,我最喜欢宋琏之了。”
“从他还是小朋友的时候就喜欢他。”
“即使他不喜欢我,我也擅自喜欢了这么多年。”
宋琏之听了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几乎能感同身受那种求而不得的心酸。
“我...喜欢...”
宋琏之紧紧抱住骆阑笙,倾尽全力,隔着胸膛,两颗心撞在一处,相互依偎,烫得好像要融化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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