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荧的卧室和阳台的面积加起来,都没裴慕隐的衣帽间大,此刻裴慕隐却乐在其中,并不嫌弃这里的狭窄和简陋。
这期间,祝荧从坐在床边,变为躺在床上,最后窝在床里睡着了。
裴慕隐费了半天劲,终于将衣服全部晾晒好。他看着阳台上满满当当的两排衣物,心想这画面真够离谱。
五年前自己在类似的地方为Omega洗衣服,五年后自己居然还是在差不多的房间里,为同一个Omega做同样的事情。
只是当时祝荧属于自己,而现在单纯是自己属于祝荧。
裴慕隐自嘲地笑了下,再转头发现祝荧昏沉地睡了过去,丝毫没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有任何危机感。
他朝着祝荧的方向笑了下,随即身形一顿,紧接着强行敛起了笑意。
他心想,祝荧作为一个漂亮的没被永久标记的Omega,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这样怎么可以?
怪不得要被某个狗Alpha骗得团团转,还痴心地生了个孩子。
这件事如同一根刺,横在自己的心上,每次触及都会觉得不是滋味。
心疼、嫉妒、懊恼这些情绪齐齐涌上来,搅得他看似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实际心里一片狼藉,稍不克制似乎就要发疯。
裴慕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太好,但没直接走掉。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什么也没干,就是着魔般待在床头看着祝荧的睡颜。
见祝荧小幅度地挣动了下,裴慕隐立即放轻了呼吸。
然后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瞧见对方稚气地吸了吸鼻子,感觉指尖特别痒,必须做点什么才好。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很小心地伸出手,偷偷刮了下祝荧的鼻梁。
祝荧下意识轻哼了声,但是没醒,裴慕隐勾起嘴角,替Omega掖了掖被角。
他的举止很轻柔,生怕惊扰了祝荧的好梦。
然而就在他要松开棉被的时候,祝荧忽然蹙起眉头,神色脆弱不安,在他的眼皮底下缩成了一团。
本该安然入睡的深夜,祝荧就这么蜷缩起来,继而用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
——那是刀疤的位置。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天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刻做过多少遍。
裴慕隐意识到这点后,沉下脸来把被子盖好,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
他又在嫉妒,且又在恨着另一个Alpha。
他握紧了车钥匙,捏到掌心被硌得很疼,也没有松开分毫。
自己在用痛感保持清醒,以免忍不住回头,继而徘徊于祝荧的屋子里,卑微地恋恋不舍。
到了门口,裴慕隐感觉路灯下杵着道熟悉的人影,于是冷冷地抬起眼。
本来还奇怪是谁大半夜站在寒风里发呆,没想到居然是许砚。
许砚也在疑惑裴慕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在裴慕隐要开口解释,表示自己在追求祝荧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许砚道:“你怎么能在他还病着的时候,让他一个人过夜?”
他拢了拢围巾,夜间太冷,说话时有薄薄的白雾。
在雾中,裴慕隐听到他讲:“明明他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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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什么时候真正长大的呢?
如果是十八岁的裴慕隐来回答,可能会说是在把恋人护在身后、两人牵着手离开洋楼的那个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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