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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瑞士军刀已经抵在了喉结上,苏秦嬴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舒缓柔和的语气就像是在哄自己顽皮的幼弟。双手举起明明是该是弱势投降的姿势,这厮却游刃有余还带几分诡异宠溺的模样。傅十醒皱了皱眉,刀尖微微下压,最外层的一面人皮已被挑破,漏出几颗血珠子。

苏秦嬴继续:“李菁和父母的关系不太好,加上近期的恋爱也有问题。那天晚上她大概又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来这儿喝酒。恰好遇上了,就跟我倾诉了一会儿。她说,她感觉自己要被家人杀死了……”

傅十醒打断了他:“闭嘴!你现在跟我出去!”

脱了灯红酒绿,心跳速度也没能平缓下来。匡州正是回南天的时候,风都令人恶心,过丰的水汽量使这些腥黏的气体变得凝滞,像焦油流体一般灌渡进人的七窍里。傅十醒想骂苏秦嬴有病,但他从会说话以来就没有骂过别人有病,因为他自己有病,不好这么说别人,加上周馥虞也不喜欢嘴脏的小孩。

苏秦嬴问:“小傅,你有家人吗?你能够理解她的感受吗?”

手腕兀地一抖,瑞士军刀被一闪身躲过去。那张温文尔雅的俊秀面孔靠近,原本半举着的双手落下来,捧着傅十醒的脸在唇角落下一个吻。他的嘴唇泛凉又干燥,轻轻地磨蹭一下就好似被沾满磷粉的蝶翼抖过一样。因为蝴蝶是漂亮的,大多数人都能因为各种浪漫情怀忽视它是虫豸,就好像苏秦嬴一样。

可是傅十醒讨厌一切虫子,尤其是蝴蝶。他小时候把这玩意用大头针活生生地钉起来,然后带着乳胶手套一片片地撕开翅膀,残骸堆起来也有拳头大小一簇。现在对苏秦嬴他也想这么干,尤其是他已经被白白揩油两次的情况下。

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继而是沸腾的人声与尖利的警笛。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苏秦嬴放开了他,鬼魅一样地消失在了黑夜中。傅十醒狠狠地抹了好几把嘴,捡起地上的小刀,银色刃面里模糊地反映出自己的脸,还有背后一点橘红的火光。他深呼吸好几口,努力调整着精神状态,抑制住想把被苏秦嬴碰过地方整块剜掉的欲望。

绕到夜店前门去,警戒线已经拉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好奇兴奋的人,几辆救护车和警车都在现场。傅十醒看见了李文宏,急急地钻到警戒线旁边去。以傅十醒谢无相的了解,讯息刚发出去他就应该带着自己的小队过来了。

“李叔,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赶到不久,那部宝马车自燃了,谢队和小江受到了爆炸波的波及,现在在救护车上做紧急处理。消防车已经在来的路上。”

傅十醒咬了咬嘴唇,盯着那簇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胸膛里莫名奇妙地也变得滚烫,烫得过了头,灼烧着口唇疼痛。渚江映出了一轮月亮,由于回南反潮而沁出了一层水珠,当月亮从里面烧起来,变得红彤彤,就如同滴滴答答流着血一般。

第十五章 奶油甘那许

阿斯顿马丁停在射击场的外头,清晨六点按理说不是营业时间,不过这地儿是专门服务钱权主的,饭饱之人寻欢作乐不分时间地点,加上深夜里人总爱做些刺激事,或杀或淫,于是靶场也就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

傅十醒一晚上没回去,从南湾码头离开后直接来了射击场,发泄一样地呆了三个多小时,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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