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谢未弦说,“可是人家毕竟是个流了黄金血统的傻逼,所以揍了之后,我爹就被皇上约谈了。”
这事儿陈黎野也从他那听过,就说:
“我知道,后来明纶他母后又吵又闹的,皇上没办法,派了一群太监去到你家,谢老侯爷迫于压力,把你也狠狠揍了一顿,还关了一个月禁闭来着,是吧?”
“……是,但他当时还是留情了。”谢未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他那时候就是走个过场,他老人家要是动真格,我能三个月下不了床。”
陈黎野:“……”
“算了,都多久之前的烂事儿了。”谢未弦叹了一声,说,“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梦见他……我总感觉要出事儿。”
陈黎野默了片刻,然后说:“哥,可能缘分要来。”
“……什么缘。”
陈黎野放下筷子,十分真诚又认真:“父子缘。”
谢未弦:“…………”
求他别来,谢谢。
两个小时后,两个人各自都去了工作岗位,做起了快乐的打工人。
只不过,谢未弦有点不太快乐。
他坐在派出所里,把一根圆珠笔的笔芯按下又按出,百无聊赖。
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陈黎野的那两句话。
可能缘分要来。
还是父子缘。
谢未弦越想越脑袋疼,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曾经是真的很厌恶谢温岳。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厌恶也都跟着时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全都成了遗憾与难过。
一个父亲走了,孩子当然不会感到开心。
和顾黎野父亲惨烈的死不同,谢老侯爷某日里突然就生了一场急病,一天多半就走了,根本没救过来。
他走的突然又毫无征兆,谢未弦甚至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甚至到后来谢家白绫飘飘,谢老侯爷都下了葬的时候,谢未弦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是个倔孩子。他生母是乡下人,是谢老侯爷在一次下乡时偶然遇到的姑娘。
他娘生的好看,谢老侯爷当即就动了心,他娘也恰巧对谢老侯爷一见钟情,于是,两人当即毫不犹豫地陷入了爱河。后来,谢老侯爷回京,他亲娘也跟着背井离乡来了京城——那倒也是个为了爱情什么都能扔下的似火一般热烈的人。
他娘来了京城,嫁进了侯府,生下了他,可惜命不怎么好,生谢未弦时早产又难产,虽然逃了一死活了下来,可身子骨也落下了毛病,在他五岁那年就死了。
在谢家夫人那浩浩荡荡的葬礼过后,谢老侯爷转头就忘了亡妻,开始了十分奢靡的生活。他开始进出青楼,身上永远都环绕着呛人的酒味儿,还在侯府里花天酒地,女人更是一个接一个地往里带。
不知他是想麻痹自己,还是想尽快忘掉谢未弦的母亲。
但不论哪一种,都对当年才刚刚五岁的谢未弦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
因为他,谢未弦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更不喜欢酒。他的性子孤僻又冷漠,暴躁又凶狠,小小的年纪,身上却缠满了孤独与恨的气息。
谢未弦恨他。至少那个时候,他是恨他的。
他在侯府里挨到了十四岁。在此期间,他想方设法地气着谢老侯爷——那是一个孩子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报复。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的父子关系越走越远,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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