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原见元猗泽有些恹恹的,便劝道:“大公主自会好好宽慰小公主的,陛下不必太过挂心。”
“道徽?”元猗泽沉吟了片刻,不免发出一声叹息。这时天际传来一阵鹤唳,元猗泽抬眼去看,两只霜翎玉羽美丽非凡的白鹤正相随着缓缓落下,迈着优雅的矩步向他走来。
董原随之退下,守在凉棚外察看周围的动静。
太子这几日间都不曾出现,要么是伤势过重,要么便是另有打算。纵是董原心思沉潜,也还是没能彻底从这惊世骇俗的感情中平复下来。
那日元頔醒来后的种种异状、那种近乎癫狂的偏执和挣扎仍映在他脑海中,时不时闪现挥之不去。观皇帝的表现,董原便能猜出太子必定是用了什么强迫的手段逼父亲与其媾和。董原给元猗泽换药的时候便在留心观察他双脚各处割伤是如何导致的,元猗泽绝口不提,董原更不敢妄加猜测。只是今日晨起,元猗泽复又叫他收起屋中铜镜。董原原本以为是循惯例,恐空镜有妨。但他旋即想到了长春别苑中有名的镜室——元猗泽的曾祖英宗年轻时得回部献美。传闻此女绝色倾城,一身肌肤赛雪。英宗痴迷这美人,携她在长春别苑小住时竟辟了一方镜室,所为者何自不用言说。此女后为英宗之母赐死,这方镜室成英宗凭吊佳人之处。元猗泽的祖父曾想将此淫靡之所焚毁,但是碍于是父亲遗迹不敢妄动。没想到最后是被元猗泽砸了个七七八八。
董原不知内情也不敢深想,急急地将这念头抛却。若他猜想的为真,那太子所为可谓是人神共愤,他实不该再劝陛下心软。他不希望两父子间竟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但如今的情形也差之不远了。
董原远眺着山下树木掩映间的雕梁画栋,暗暗希望太子再不上山,亦绝了妄念,留下半寸余地罢。
然而天不遂董原愿,他目光所及便看到一个披着雪青披风的人拾级而上,董原一眼便认出是太子元頔。
元頔身后有两个内侍捧着琴盒,董原猜里面放着绿绮,便迎上去请安。
元頔揭下风帽,朝董原笑了笑:“董老何以在此迎风而立?”
董原见他的笑颜心里咯噔一下,太子因病清减以后肤色愈白,越发肖似其母明德皇后,连笑的模样都颇为相似。
随即董原反应过来,回道:“陛下休憩,老奴不敢惊扰,遂在外守候。”
元頔颔首:“既如此,这琴交给董老,父亲说赴穆陵要一并带上的。”
正在这时自远处掠起两道白影,一对鹤相伴着飞远了。
元頔无意低语道:“这鹤似来晤友,这些时日往来频繁了些,可见父亲天师座前供奉是结了一些仙缘的。”他素来不信这些,董原能从他的话里头听出些揶揄,只能心下叹息,回道:“劳殿下亲来了。”
元頔抚着琴盒道:“如今他愿见的,只有它了。”他望向董原,笑道,“少年夫妻老来忆。父亲还不算老,却能念起母后的好了,可见相见不如怀念。我在他面前,不可不谓是面目可憎了。只是不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