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话你不死也得死了。”
刘灵雨猛地一震,泪涟涟地抬头望向他。
元猗泽面上已消了怒意,眸光如星扫了她一眼,随即拂袖离开。
第60章
夜幕深沉,元猗泽点齐了人马便要外出,元頔同董原急急追上。在驿馆门口元猗泽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挥鞭直指元頔。董原见状不好,连忙上前劝道:“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元猗泽的目光移向他,沉声道:“你不必跟来。”说完便扬鞭而去。
元頔亦命护卫取马,董原不禁道:“陛下恐会迁怒,殿下不妨稍待。”
元頔摇摇头:“我不放心。这里还须董老料理,有劳。”
董原看着他飞身上马迅疾奔出的身影,不由得微叹一声。
元猗泽驰马纵横,显然对周遭地形十分熟悉。护卫们紧缀其后,一路上风尘飞扬。
有人报与元猗泽:“太子殿下来随。”
元猗泽勒马回身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人道:“你来做甚?”
元頔奔至他身前,笑道:“父亲有此兴致星夜跑马,儿臣自当相随。”
元猗泽注视了他片刻而后道:“山阴多水道,地形破碎,并不是跑马的好地方。”
元頔顺势道:“父亲若想散心,那便坐船?”
“谁说我想散心?”元猗泽瞥了他一眼,“你这么追来,叫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元頔不假思索:“难道不是?”
元猗泽沉声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话虽这么说,语气却不曾有什么责备的意味。元頔心喜,忙叫人去准备。不多时二人便上了一艘华灯如白昼的船舫,漂荡在静谧的若耶溪上。
若是白天到此,则两岸青碧滴绿万山苍翠直如画境。元猗泽与元頔同坐在船舱内,借着船上灯火眺望一路幽深山色。
“诗云‘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如此说来倒觉得我们这样的游人扰了此处清净。”元頔倚在窗边缓缓道。
元猗泽道:“人本寄生于天地,实为沧海之一粟,这是自然的。”
元頔凝视着眼前这人沉静的侧脸,实琢磨不透他的心。
见元頔有些失神,元猗泽把玩着茶盏微一抬眼,冷声道:“我说这样的话叫你意外吗?”
听元猗泽这么问,元頔也便颔首应道:“有些意外。父亲是人间帝王,富有万方,眼前所见山川俱是你的。”
元猗泽笑了笑,绝艳眉目在灯火下越发熠熠生辉:“将来便是你的。”
元頔微一踌躇,元猗泽并未叫他为难,又道:“你不必申明心迹。”
元頔点头。两人相对而坐,目光触及后又各自移开,转而望向窗外。
这时水面忽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漂荡四散,如满天星子映入河中。
“这里为什么会有人放河灯?”元頔支颐望向那些闪烁的光点,忽觉得有些刺目。
“时近端午,出嫁女皆归宁,想来是一同到河边放灯祈愿吧。”元猗泽想起当初在晖县同元頔放灯的情形,他也知道元頔去往长桥是系同心结。彼时他对元頔的痴意感到不解,现在却总是心生叹息。
元頔默了默,终于忍不住道:“那时候我望着莲灯随流水而去,近乎以为自己的心愿要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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