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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孤月升起,他眺望着远处难辨的风景,实不知元頔在此又看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元猗泽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的心意?”

话音刚落元頔面色骤变,许久之后和缓了神情笑了笑:“我不记得了。”

元猗泽回忆了下,试着问道:“盈月楼那次?”他回想了下元頔种种行迹,低语道,“那时我记得你好像哭了,我以为是你见我同……”

“不要说。”元頔提高声调止住他,而后点点头,“或许吧,我也不太明白。不太明白我为什么总要西望洛京,山风那么冷,我的心却莫名热烫。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会流泪,泪意从何而来叫我惶然。我更不明白,更不明白……”

他咬紧牙关不肯将心底话吐露而出,那是他最深的执念最浓重的绝望,亦是经久难愈的伤痕——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在那么美好那么圆满的时候弃他而去。从此他再闻不得桂花馨香,再不愿看天上月明,再不敢轻许无望之愿。

悟明禅师都未能解他之执,神佛果真是求告无用。禅定难遏心魔,掌中徒余一时痴望。

他不明白,为什么天下独此一人他爱不得求不得,连痴念亦是罪无可恕?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而他一念乍起则业火自燔无有逃脱,连触碰亦如炙刑?

他不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他犹热望难止,心念生而复死死而复生辗转不愿割舍?

他这一生又当归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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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刻石处没有定论,随便写写大家不要计较真实的地理环境(*?︶?*)

碧云寺一段前面四十五章有写,元頔突然拉着宋禹去的地方,可以对照阅读感受下太子当时的心境

第62章

元頔摇头撇开这些纷乱思绪,望着岩壁上跳跃闪动的光影道:“我很喜欢现在这样。从记事起甘露殿中便人影幢幢,夜里我若醒来便是一群人前来问询。去见父亲或是父亲来见我也总是扈从如云。待长大了弟妹可与父亲亲近,我却是储君,行为世范不可轻忽,我便离你越来越远了。那时候我起了禁锢之心,如今想来实属不该,可交给三年前的元頔选,他只会这么做。我其实没想过太多,只是想能触碰到你,能抱住你,能同你说许多元頔想说的话,而不是太子之于国君。”

元頔捡起几根枝条扔进火堆,看着劈啪作响的火星笑了笑:“如此耽于情痴,未免可笑。”

元猗泽不禁蹙眉,问他:“你既说了知错亦不能改,为何这般进退失据,持两端而自苦?”

元頔侧过头凝眸相对,而后缓缓凑近了道:“我若听凭内心,眼下便只肯做一件事。”

“我想拥着你,就像两情相悦一样,我亲你,你也不会无动于衷。”元頔扬起唇角,“为人大丈夫者,见此美色自然心旌摇荡,天性使然神佛莫怪,是不是?”

他拨开元猗泽胸前的湿发,忽然低头抵在元猗泽身前,喃喃道:“但我怕你会恼,或者根本不放在心上。”

元猗泽揽住他,喟叹道:“痴儿。”

“是啊,你怎么会生出,我这样的情种?”元頔闷声笑了笑,“有许多人爱你,非独我一人,我所伤怀的旁人也会,别无二致。”

他甚至羡慕起杜博原的那份伤情,只关情爱无涉其他,失之坦然无所怨怼。

“我若不是你的骨肉,怎么能得到你的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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