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没想到他今天还要在这里杀人。
阿空记得自己从小生得瘦小,一点都不像武士的模样,所有人都觉得他上战场只会送死,更不用提杀敌,但他却练就一身好箭术,或许可以凭此敬奉祭司,成为他的忠仆。只是中原皇帝派兵攻来,连祭司都被活活烧死了,他的家人也被烧死了,他却不知道怎么活了下来。
过去的事情阿空总说不记得不记得了,确实有许多事情他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到过什么地方去过几户人家见过多少经历相仿的奴隶,也不记得当时他为什么会有勇气反抗主人,只是记得有人从主人手下救下他,为他请来大夫医治。后来新的主人去世了,他被王先生收留,离开了山阴县城。
王先生和别人说皇帝是为了找寻长生之法攻打了南蛮,也就是他的故乡。阿空记得那个面白无须高高在上的人发号施令时说过圣人有命,是真的,就是皇帝下的命令。
阿空想,只有一箭,看上天的旨意。
他拉满手上那张粗糙新制的弓,柳木枝上铁箭簇闪着异样的光泽,放弦后箭风袭过,立时有人高呼道:“小心!”
这声厉喝引来元猗泽和元頔的警觉,元頔回头看见元猗泽手上的夜明珠,便知道箭为谁来。电光石火间元頔只知猛地大步回身死死拥紧元猗泽罩住他周身,元猗泽怒喝道:“放开!”
然而锐器破入肉身的闷响还是传来了,元頔咬牙撑住。只听得一声尖厉哨叫,护卫们闻声而来。
阿空弃下弓,他看到有人挡住了皇帝,于是他翻过栈桥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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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要来的
第63章
尉迟光带人赶到时深觉心如坠石,但太子扶着皇帝两臂低语:“尉迟是受我之命去找投宿的地方。”
元猗泽把住元頔,遂望向尉迟光道:“快来察看太子伤势。”
尉迟光蒙赦上前,待看清刺入元頔后背的箭身时不由得瞠目喝向属下:“伤药!”
元猗泽扶着元頔,手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便对尉迟光道:“是什么箭?”
尉迟光沉声道:“双翼镞,没得不深,只是不知是否带毒。”
元猗泽对元頔道:“可还清醒?”
元頔面如金纸唇瓣发白,撑在父亲臂弯微微点头道:“不觉得很疼。”
“那是刚中箭,后面定要忍着。”元猗泽看着尉迟光上来先小心翼翼撕开元頔背上的衣服,问道,“刺客何在?是什么人?”
尉迟光报说:“系王浑逐奴,埋伏在崖间栈桥,已跳崖自尽。”
“是他。”元猗泽抚着元頔颈间沉声道,“所幸并非强弓硬弩,立刻找地方替你拔箭,不可以忍,有任何不适要尽与我说。”
元頔“嗯”了一声。
元猗泽看他气息越来越弱,提声道:“元頔,你支持住!”
元頔抬眼匆匆扫了他一眼,低声道:“哪有这么轻易能取我性命……”
待取道疏阔处回到船上,元頔被护卫们抬上榻,背上的伤口因金疮药缘故血流稍缓,但后幅已尽被血汗浸透。
已有人快马赶回城中传名医岑千秋和扣押王元朗等人,元猗泽几番想动手替元頔拔箭,但心有踌躇而未成。
双翼箭镞虽胎薄,但两侧带倒刺,拔箭时必会撕扯一片血肉。创内若还留有破骨断筋伏血等物,那势必会留下一个经久难瘥的箭疮,危及元頔终身。
元猗泽亲手给元頔喂下吊气的汤药,元頔神志未失,默了许久忍不住道:“我不该支开尉迟……”
“不许再想这些。”元猗泽顿了顿,而后放柔了声调道,“怪不得谁,等医者赶来就好。”
元頔伏在榻上,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道:“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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