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对母亲的口无遮拦十分无奈:“娘你说什么呢!你和我爹身子好好的,怎么就说到上坟了。”
老妇索性往门槛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起来:“哎呀,我这命好苦啊!吃苦受累一辈子,攒了银子娶个媳妇,还是个不守妇道的!我这糊涂儿子哟,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你自己说说,她来了咱们家里四年,哪一年七夕不说病了,天没黑就回自己屋里睡下,还不许你进去?我早就疑心了,偏你护着,只说是累了。什么累了?谁家媳妇年年七夕都累的?今年若不是你出门去了,我多了个心眼摸进她房里看看,只怕还被她蒙在鼓里呢!哎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娘!”青年人一急,又咳嗽起来,“你这么大声音做什么?人家小先生都说了,都是你们多心而己!说什么攒银子娶媳妇,小喜是逃荒来咱们镇上的,哪里花过一文钱的聘礼?进了咱家四年,日夜操持,还给我生了儿子。就这么着,你还瞧她不顺眼。如今,如今狗儿没了娘,我也没了媳妇,你老就高兴了?”
老妇用与年龄根本不相符的敏捷从门槛上一跳而起:“什么?说来说去竟都怪我?小喜那妮子,地里的活半点不会做,饭也不会焖,老娘娶个媳妇来家,难道还要老娘伺候她不成?”
青年人也急了:“可是小喜会纺线织布!她织的布,十里八乡的都说好,卖到布铺里都比别人家多赚分把银子。这些年,咱们家的东西多是她织布赚来的,不然哪有钱在镇子上置房子。哪有钱又置些地?”
老妇被儿子说得干张嘴出不了声儿,索性又一屁股坐下去嚎了起来。不过,她半滴眼泪也没有,只是扯着嗓子干嚎,嘴里直说儿子不孝顺。青年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扯了知白直道:“那小先生帮我算算,小喜她几时能回来?”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卦钱奉上。小先生千万仔细帮我算算。”
这一块碎银子得有两钱重,老妇一边干嚎,一边拿眼睛觑着,一见了这银子腾地便跳起来,伸手就抢了过去:“怎给这么多!”从自己袖子里枢抠索索半晌才摸出一块更小的,大约也就是三四分重的样子家给知白。顺手将那块两钱的银子揣进自己怀里去了。
齐峻看得直皱眉头,若不是一个老妇欺之不武,他就要上前把人甩出去了。知白在宫里时,哪有人敢对他拉拉扯扯的?那老妇指甲里头还有未洗净的炉灰呢!就连她拿出来的银子,齐峻都嫌脏。
知白倒是一直笑嘻嘻的,并不以为意。只是听了那青年人的话,倒摇了摇头:“夕为多字的一半,却又不成个多字,大哥你想妻子回来,只怕‘多半不成’。”
“啊?”青年人顿时变了面色。
老妇在一旁冷笑起来:“我就说,她在外头定然是有相好的了,你还想姓回来呢,做梦罢!”
“这位大娘——”知白瞧了她一眼,“破人婚姻有损阴德,之前你虽是多心,到底还出于无心,尚且不算什么大罪。此时此刻还要妄语伤人,柏是就要有小小报应了。”
“呸!”老妇又要跳起来,“老娘怕什么!老娘这张嘴生了几十年了,也没见有什么报应!来来来,那汉子你敢是要打老娘不成?”看见齐峻一脸的阴沉,后头想骂的话不由得咽了回去,强撑着架子说了一句硬话,到底心里害怕,慢慢地缩回门里去了。
齐峻转身拉了知白的手:“卦也算完了,走罢。”这一家子人,离得越远越好,
02
知白也并没有意思再停留下去,只冲着青年人一笑,就老老实实跟着齐峻走了,嘴里还打算再吆喝两声:“算——”
不过,只叫出来一个字,就被齐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块糕在嘴里,后面的吆喝就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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