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含含糊糊的开始安慰起来:“你呢,也别一个人来店里瞎喝酒,他不喜欢也不可能乐意见到的。”
何天玺有求于人,闻言嗯嗯,乖得跟个被老师教育的小学生似的。
杨尔屿说:“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你……那个之前那么说我,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何天玺坐在床边,眼睛放空,闻言听话的嗯嗯。
杨尔屿声音安静下来:“那你,还好吗?”
何天玺回说:“挺好的啊。”
杨尔屿那边扭扭捏捏了半天,一会儿想说你跟人认识这么多年,谈恋爱也谈了不知道多少年,人死了你至少也得伤心伤心意思一下吧,连我从黄泊湾回来当天都没忍住哭了场,一会儿又想说不伤心也好不伤心更好,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人还是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两种想法在脑内冲撞了片刻,最后出来一句干巴巴的:“那挺好。”
何天玺就说:“你帮我个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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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尔屿之前不知道让他帮忙找学生乐队做什么,给他推了一大堆人的联系方式,这才给出去三天就有人上门调侃他让别人去给死人演奏,挺有创意。
杨尔屿这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电话打过去,在那边乱七八糟的音乐声中问:“何天玺,你搞什么?”
何天玺平平静静甚至还略显幽默地吐出四个字:“坟头蹦迪。”
杨尔屿大骂:“你他妈脑抽啊!”
何天玺没接话茬,双眼无神地盯着自己面前墓碑的背面,嘴里说:“没事就挂了,再见。”
他挂完电话,拿下手机低头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机屏幕,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不远处的现场音乐在这样的场景下仍旧显得万分吵闹,何天玺耳朵被音符填满,他的太阳穴好像都伴随着鼓点的动静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杨尔屿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直接挂了,贺佳琳隔了会儿也给他拨了个电话,他等铃声响完断了也没接。
他一个人坐在满是坟墓的陵园里再次听完了一场非常不成熟的演奏,等所有音乐都停了下来,表演完的学生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乐器后,何天玺才微微侧头瞥向了自己身后方的墓碑。
邢从璟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照片中冷眼看他。
何天玺嘲笑了一声,盯着照片里的人说道:“不喜欢?那也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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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从璟这人没什么艺术细胞,不怎么爱听歌,何天玺曾经斥巨资购入过多种音响跟耳机,在家里听歌的时候邢从璟总嫌聒噪,在好言商量了几次后会直接强制把他的音响给关掉。
何天玺想,这下你再怎么不喜欢也只能干受着了。
何天玺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近乎扭曲的畅快,他甚至都开始理解了原来邢从璟见到自己不喜欢、害怕甚至濒临崩溃边界时候,还能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脸上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上一句:“不喜欢?那也受着。”
这种报复的畅快,是完全无视承受者的任何情绪的,它酣畅淋漓得像是一场几天都没有落下来的暴雨,终于在一个天阴得仿佛世界末日的日子里“唰”地淋了下来。
何天玺就在这酣畅淋漓的暴雨中揉了把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对着照片里的邢从璟说:“继续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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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乐队离开前小心翼翼地走到何天玺面前跟他说再见。
何天玺也收了东西,说包了车停在东门,让他们等一下。
学生乐队有人小心翼翼地说:“天玺哥明天我们不来了啊,我们要开学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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