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没有其他更好选择,绝不是,绝不是因为他。
简常彻沮丧地蹲下身——为什么会这样,虽然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他发觉自己正在面临某种人生第一次经历的苦恼。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现在在哪,手机信号弱,空白页面加载了半天之后干脆没电关机了。他茫然地瞧着自己跑来的路上,空空荡荡,没有宗迟,连条野狗都没有。
知道他恐惧亲密关系,就逼得再紧一点啊。
冬季白日短暂,简常彻在田埂边坐到带来的半包烟全部抽完,日头已经斜成橙红色。他就着烟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事,到最后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明白。这个点儿宗迟应该已经回到家里准备参加晚宴,简常彻只得不情不愿地顺着原路往回走。他脑子混沌,打算找个地方充上电,再顺地图摸回酒店,趁着宗迟吃完饭之前就打包遛走,其他的……就等回家再说吧。
当然,如果宗迟还会去他家的话。
简常彻好容易逮住一个路边的本地人,问清回酒店的路,揣着兜耸着肩膀,拖拖拉拉地溜达。他穿过酒店大厅,抱着胳膊站在电梯里,看着光滑镜面上反射出来的阴沉人脸,像是瞪仇人一样瞪着镜中自己。
九楼灯亮,电梯门一打开,他对上了宗迟愕然的脸。
“你他妈跑哪去了!”
简常彻尚未反应过来,宗迟已经一把捏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出来,怒吼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简常彻茫然地说。
宗迟眼珠都要掉出眼眶,简常彻问:“怎么了?”
“妈的,早晚把你那个破手机给你扔了!”宗迟把他胳膊掐得生疼,像一头暴躁又困顿的狮子在走廊里咆哮:“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不认识路跑那么远干什么!一下午,四个小时,你跑哪去了!”
“我……没干嘛,”简常彻被他吼懵了,“我就抽了点烟……”
宗迟一把拍在他后脖子上将他粗暴地拉近,鼻梁磕在他下巴猛地一嗅,全是烟味。宗迟抓狂道:“烟在哪抽不行,为什么几个小时不接电话!”
简常彻耳鼓膜被他吼得嗡嗡响,也提高音量:“不他妈跟你说没电了吗!”
宗迟一把将他推到走廊墙上,在他身上乱七八糟一顿摸,总算掏出他衣兜里的手机,看也不看大步往窗边走。
简常彻被他折腾得衣服稀乱,眼瞅着不对劲,连忙道:“你干什么!”
宗迟已经拉开窗户,扬起胳膊,把手机猛地扔了出去,简常彻震惊地看着那抛物线化作一声来自远方的脆响。
“宗迟!你他妈有病吧!”他揪住宗迟衣领,“你扔我手机干什么!”
宗迟并不反抗,就任他勒着,微微扬起下巴冷漠地看着他,满脸“我就扔了你怎么办吧”。走廊尽头的酒店清洁阿姨从工具间探出头,惊疑不定地打量这头。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简常彻叹了口气,松开手指,疲惫地扭过头去。他刚迈出半步,宗迟立刻问:“去哪?”
“回房间。”简常彻说,“你跟着我干嘛?”
“你管我,我也回房间。”
“你不去吃饭了?”
“不去了。”宗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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