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上习惯上的琐碎,磨碎了你们的生活,让彼此渐渐无法理解,也就无法再走下去。”
凑巧红灯,开车的张处季也回过头来。他瞄一眼自己如临大敌、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的儿子,语气和缓,“你妈的意思,是要你找个真正懂你的人过完这辈子。”
张神娘不言,把头又扭向了窗户。他伸手拍了下张仪的脑袋,“算了,你是个聪慧的孩子,但这些话,对你来说太早了。”
绿灯亮起。
阮绛走快了几步,追上女人的步伐。她似乎是不想吓到自己,过马路的时候也不拉,只是尽量走慢了些。阮绛看着她菜篮子里几把茼蒿绿油油、随着步伐一晃一晃。他抬头,小心翼翼地问说:“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心电动车。”女人啰嗦一句,回头道,“我姓君。”
“哦,君阿姨。”阮绛能感受到她的好意,渐渐放松下来,“你住在早市附近吗?”
女人变戏法似的从菜篮子摸出几颗菱角塞给他,“不在。这儿的菜可新鲜了,我也跑了老远。”
她一句话也不打听阮绛,反而让阮绛心里更安全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君阿姨,你有小孩吗?”
女人笑笑,终于摸了下他的头,“有,跟你差不多大。”
再往前走,街道开始熟悉起来。阮绛难掩兴奋,声音也提高了,“阿姨,再往前走好像就到我家了!”
见阮绛不吃只是抓在手里,女人又摸出一个菱角几下子扒开了,递给他说:“对,再走两个路口。”
路旁的小卖铺里摆着几个塑料圆盒,里面塞满了酸得人流口水的话梅。这是奶奶给买过糖的店!那边的裁缝铺,妈妈有时候会去改短衣服,阮绛数着熟悉的小店,走到了女人前头。他又兴奋又有点委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刚要放下胳膊,手腕却倏地被女人抓住了。
阮绛僵住,一动也不敢动。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吓到他了,松手站在他正对面轻声说:“阿姨愣神了,对不起。”
乍一凑近,阮绛屏住了呼吸,手也忘了放下去。女人指指自己的眼皮,“你能闭上眼,让我看看你的眼皮吗?”
阮绛明白了,他右眼眼皮子上有颗红色的痣,奶奶总说不吉利,长大了要给他用药水点了。睁开眼时是瞧不见的,女人大抵刚刚才发现。阮绛点点头,闭上眼睛。
半晌,挡在身前的阴影缓缓离开。阮绛睁眼,听见她含笑着说:“你是个跟我有点缘分的孩子呀。”
缘分是什么,这对阮绛来说太深奥。他不明所以,女人又道:“闭上眼睛。”
阮绛只好又阖眼,黑暗刚刚覆盖视线,只感到有个凉丝丝的指尖儿轻轻碰了自己的那颗痣一下。阮绛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却发现女人又在菜篮子里翻翻找找,拿出了面小折叠镜,伸到自己眼前。
“没有了……”阮绛长大了嘴。
“这是一颗命里有贵人的痣。”女人把小镜子收起来,“阿姨只保护了你一小段路。等你再重逢那个能永远保护你的人时,它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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