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一颗心微微发颤,暗暗咬了咬牙,抽出腰间长剑抵在秦瑟咽喉上,剑下是柔韧的肌肤和微微搏动的血脉。他年纪虽轻,人却杀过不少,从未手软过,这一次嘴上虽说得绝情,却说什么也刺不下去。秦瑟等了半晌不见他动作,又笑了几声,顾玉竹觉得剑尖下他喉结颤动,鬼使神差一般,竟然将剑缩回去几分,便听他笑得更加欢畅。顾玉竹恼羞成怒,正要放几句狠话,忽觉黑暗中秦瑟的眼睛闪了一闪,野兽一般盯紧了自己,竟然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秦瑟笑道:“来啊,刺过来啊。”
顾玉竹重重将长剑插回鞘中,道:“我不杀你,也绝不会放你!”扭头便走。
秦瑟仍是笑道:“喂,我饿了。”
顾玉竹恨恨地道:“饿到你只剩一口气再给吃的!”他的手已放在门上,忽然觉得耳后微风拂动,心中暗叫不妙,却为时已晚,双手脉门也被不知如何脱身出来的秦瑟紧紧扣住。
秦瑟将他圈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呵一口气,柔声道:“我的顾教主,你也太狠心绝情。钟乐之不给我吃肉,我暗暗骂了他四年,如今看来太委屈他了。”他口气柔和得很,动作却毫不温柔,将顾玉竹拖到墙边,重重按在冰冷潮湿的墙面上,拉过上方锁链,牢牢将他双手手腕捆住了。
这一来与方才恰恰掉转过来,顾玉竹想不通秦瑟怎能逃出,却也无暇去想,一时又惊又怒,道:“你……你……”反射地挣了几下,铁链哗啦啦一阵乱响,却挣扎不脱。秦瑟重重一掌打在他屁股上,道:“说,你闹什么脾气?”
顾玉竹咬牙道:“我就是想杀你!”
秦瑟柔声道:“乖乖地从实招来,别逼我给你吃苦头。”
顾玉竹将额头抵在石壁上,死死咬住牙不出声。
秦瑟随手一摸,也不知拿了一件什么刑具在手里,扯掉顾玉竹的裤子,将那刑具抵在他股间,道:“说不说?”
顾玉竹觉得那物冰凉冷硬,形状古怪,忍不住颤抖一下,却仍旧死死闭着嘴。秦瑟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摸索一下,只觉这刑具满是倒刺,总不能当真捅进去。他将手中之物丢了,道:“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你走吧。”
顾玉竹想不到他这么轻易便放过自己,怔了半晌,道:“你……你放我走?”
秦瑟藏住了声音的笑意,道:“不错,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顾玉竹低声道:“你杀了我吧。”
秦瑟微笑道:“这就奇了,急着死做什么?”
顾玉竹不答,低低地又说一遍:“杀了我。”
秦瑟笑道:“嗯,你想死,我偏偏不杀你。”转身往牢门走去,那扇沉重之极的铁门吱呀开了一半时候,果然听到顾玉竹声音暗哑地道:“是我。”
秦瑟顿住脚步,道:“什么是你?”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顾玉竹咬了咬牙,道:“四年前是我将你的行踪泄露给白道,你才会被他们抓住。都是我干的!我一直想要你的命!你……你杀了我吧……你若不杀我,日后有机会,我、我还是要……”他开始说得极快,后来越来越不成句,嗓音也逐渐颤抖。
秦瑟转回去,捏着他下颔轻轻摩挲,觉得他在自己手里发抖,柔声道:“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
顾玉竹原本树叶一样抖,听了他这话,忽然平静下来,低声道:“没有。”
秦瑟嗯了一声,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塞进顾玉竹嘴里,道:“喝了。”
顾玉竹不声不响地含住那瓷瓶,扬起脖颈让里面的药水流到自己嘴里。那毒药甜甜的,落进肚子里也不觉得疼痛,顾玉竹睁着眼睛去看秦瑟,却看不清他的面容,也就闭上了眼安心等着药力发作,忽然额头重重往下一点,就此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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