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何?”
黑发的年轻人坐在原地, 沉默了片刻, 直到那神造般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隐隐带着兴奋的笑容。
“好啊。”他说,“那就这么定了。”
……成功了。
教皇心中叹息道。
戈尔多·莫兰和他的母亲太过相似,他们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天才,所谓世俗的王权、永生的快乐, 这些其实都不足以吸引他们, 真正能够吸引他们的是能带给他们新鲜感的东西。这源自于天才的自负。
当年卡吉娜的自负是被卡萨尔·莫兰给击碎的, 用的是爱情的重锤。卡吉娜的善变让教皇措手不及、扼腕叹息,但也只能认命,或许这就是王室血统里一脉相承的东西——疯女王陷落于爱情,卡吉娜也把自己的全部献给了一个男人,她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如此相似也是说得过去的。
但在戈尔多身上,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他毕竟是个男人,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做国王——倒不如说,成为国王能够使他更好地征服心爱的女人。权势和爱情对于戈尔多来说并不冲突,何乐而不为呢!
“很高兴我能有为您效劳的机会——陛下。”教皇心满意足地冲着这个年轻人行了国礼。
“也要感谢您据实相告。”戈尔多笑着说。
“接下来,我们就该考虑考虑怎么让那位王先‘休息休息’了。”教皇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杀了他并不难,只是陛下你更中意哪种方式呢?其实他当年为了在人群中揪出你的母亲,也下令做过许多不光彩的事……所以,您大可以不必拘泥于手段,想要怎么做,我都会配合您。”
“也不必搞得血流成河,收拾起来太麻烦,也不利于王都的安宁。”戈尔多斟酌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让他直接宣布退位就再省事不过了。”
“即使他不肯退位,教廷也会为您提供合理的上位理由。”教皇贴心地说道。
这个戈尔多清楚。左不过就是拿圣主的旨意说事儿呗。故弄玄虚而已,教廷是专业的。
戈尔多接着又和教皇商业互吹了一会儿。
“接下来就让蒂莫西跟着你吧——蒂莫西就是今天替我接你来的那个。别看他腿脚不好,实际上做事非常利索,连沉默寡言也是他的优点,他绝不会质疑接到的任何命令。”教皇笑着把自己的心腹送到了戈尔多身边,“让他跟着你一起去和圣殿骑士们会合,然后一起到教皇厅来共商大计——荣耀将归于你,天命的王者,我再次向你保证。”
戈尔多点了点头,没有对蒂莫西的存在发表意见,只是依旧淡定地去接了尚在昏睡中的海因茨,然后又由蒂莫西领着,抄小路离开教皇厅。
马车轻轻摇晃着,戈尔多把海因茨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这孩子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被下什么稀奇古怪的咒语,这才舒了口气。
不过教皇也不是没有留后手……戈尔多瞥了眼身边坐着的蒂莫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蒂莫西的沉默寡言是有原因的。
跟他坐近了戈尔多才发现,蒂莫西的眼睛里没有活气。教皇应该已经抽干了他灵魂中的自我意识,结合他的咒语把这个蒂莫西做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蒂莫西的眼睛就是教皇的眼睛,蒂莫西的耳朵就是教皇的耳朵。他所见所闻的一切都会真实而毫无差别地反映给教皇。
戈尔多倒是想就这么跟教皇直接翻脸……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和国王与教廷同时闹翻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戈尔多可以想象到,等他和亚特里夏他们碰面之后,会迎来怎样的狂风骤雨——沃伦倒还好说,教皇害死了德蒙特的母亲疯女王,亚特里夏也视教皇为死敌,他们两个这一关戈尔多实在难过,尤其现在还有个蒂莫西跟在他身边……
事情果然也不出他所料。
德蒙特听说了他要和教皇联手的事倒是很冷静,他秒懂这是戈尔多的权宜之计,戈尔多根本不需要费心提点他,亚特里夏这里就不一样了——
即使是做戏,亚特里夏也非得和他大吵一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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