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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念本身其实是个很怕死的小孩,他生来就没了妈妈,后来又送走了爸爸,岑念的心理远没有那么强大。他害怕死亡,他真的是很怕死。

他现在好想求求谭远臻放自己一马,可如今的岑念连谭远臻的面都见不到,甚至连跪在谭远臻脚边求谭远臻施舍一点同情的资格都没有。

岑念生而为人的权利早就因为那次“背叛”丧失得干干净净。

不知不觉间,岑念躺在枕头上昏睡过去。

在支离的梦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周围的一切都是儿时的模样。他可以看到爸爸精神奕奕的模样,甚至可以听到爸爸疼爱地唤着他的小名。

一切就是那么的稀松平常,但也更加显得珍贵。多美好啊,美好到连身处梦境时的岑念都知道这是假的。

岑念迷迷糊糊地从梦中苏醒过来,依依不舍地把脸埋回枕头,希望能够重回到那个美好的梦境。

然而他的左手手腕被栓在床柱上,岑念只能又翻过身,把身体倾向左侧。

岑念的房间在二楼,当初谭远臻可能是担心岑念会逃跑,所以特意选了这样一间不带窗户的房间。

原本岑念不觉得有什么,然而落到如今境界时,他才知道一个房间没了窗户究竟意味着什么。

岑念分不清日夜黑白,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的还是恍惚着的,唯有身体的疼痛才能唤醒他脑海中的些许清明。

随之被催生的还有仇恨,岑念心中名为仇恨的种子在迷茫下肆意生长,盘绕上他整个萎靡跳动的心脏。

如果说一开始,岑念希望可以求谭远臻高抬贵手放自己一条生路,那么岑念现在只想在那晚,一把夺过谭远臻手里的枪,然后用那把枪打爆谭远臻的头,看那些红的白的一起从他的脑袋里迸溅出来。

岑念一遍遍地幻想着谭远臻的死状,连身上的痛楚仿佛都因此减弱。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又有佣人打开卧室的门,送来干巴巴的面包和半杯凉白开。

岑念吃不下东西,只把水都喝了,声音发哑地问站在一旁抿着嘴唇的佣人:“今天星期几了?”

不出所料,佣人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岑念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他连牵动嘴角扬起的力气都几近于无。

他现在住在这样一间与世隔绝的房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谭家的佣人身上。他原本还在乎天气,而现在,岑念只在乎现在是星期几。

岑念面无表情地倚着枕头,目送佣人又端着盘子离开。

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学校的课上到哪里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期末考了,如果他还能回去上课的话……

可笑,谭远臻怎么会放自己出去呢?是他背叛了谭远臻,做了雌伏于人的狼崽子。岑念用右手捂着自己日渐消瘦的脸庞,擦拭掉眼角的湿润。

他会不会要在谭家的某个房间里呆上一辈子?呵,就算他岑念死在谭家,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小怪物、小叛徒的死活。

要不然,就死在这里吧,如果死在谭家,说不定谭远臻大发善心,还能给自己买块墓地,至少他岑念不用到了阴间还做孤魂野鬼。

他好想爸爸啊,要是死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岑念笑着倚着枕头,晃着被手铐禁锢的手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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