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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错乱颠倒的故事给这幅画平添了几分鬼魅色彩,可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画中人是真得迷人到过分的地步了。

“画中是谁?是人是妖是鬼?”

这几乎引起了一场热烈的讨论。

有好事者列举了古往今来一切曾留下过痕迹的美人,甚至连国外出名的都被引选在内。

也有蹭热度的小明星,照着画作的样子拍艺术照,说“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模特”,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不能说出口”,一点点的语焉不详就足以引起同情,何况尤慎还是个知名企业家,流言蜚语总不可能让他们这些蹭热度的吃亏。

而这一切尤慎都不理会,只是在回答别人调侃时冷笑一声:“就凭他们也配?”

连网上也在笑,笑那些小明星不长眼。

“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我以前不知道东施效颦什么意思,见过原画后才是彻彻底底明白了。”

偶尔半夜三更,尤慎会把自己关进别墅顶楼,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望着画像发呆。

他一遍遍回顾自己的记忆,以便确认某月某日,治鸟站在玄关前落于他唇上那一吻,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什么幻想。

回想他大冷天握住自己双手留下的温度;

回想他站在游乐场前笑着对自己招手;

回想画展那天师兄站在无数画中,姝色难分。

哦,还有一段录音,是他要求尤旬录下的,讲述他们之间亲密的举动,细致地可以让他代入自己。然后尤慎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让尤旬再也不能将这些东西说出去——他可真嫉妒尤旬呀!

越想越觉得离奇,神经被那些质疑声侵蚀,就连自己也不确定起来:那真得不是自己的一场美梦嘛?

那天在同一个房间里,就在他现在坐着的地方,他的师兄忽然向他“告别”。

称不上告别,但尤慎就是觉得他要离开了。

他问他画作的成就,又问他此刻是否已经清醒。

尤慎一一作答,随后就看见治鸟头痛一般眩晕起来,昏倒在身后的床上。其实那时候他心里纠结地不行,正儿八经在考虑这么好的机会,究竟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把人锁起来。

可是已经没必要了。

他曾经听过一个故事,邻国的,讲述一振名刀的锻造。

据说造剑师三条宗近奉天皇之命打造一振名刀,到手材料后,却怎么都得不到预想的样子。这一切被供奉的稻荷神知晓,于是派下狐狸梦中助他,醒来后身边竟真得有一振刀,刀匠感激神灵相助,为其取名小狐丸。

尤慎就猜想,莫不是哪位缪斯神喝多了酒,从十方恒沙中听到了他的愿望,于是也派了座下神前来相助?

他不喜欢这样,相比冷冰冰的帮助,他更喜欢蒲公的聊斋,最好是哪位艳鬼爱上他“一介书生”,于是附了身助他一臂之力。

尤慎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笑起来:后者才真是痴心妄想呢!

倘若真有这样的都市怪谈就好了。

他也不至于在这里,一遍遍沉浸在自我怀疑中。

师兄醒来后变得很不一样,尤慎担心他的身体,最终还是送他去了医院。医生的检查一切如常,突然眩晕可能是因为轻微的低血糖,时时注意就好了。

尤慎却感觉到了,那种他第一次与师兄相见时就感觉到的几乎刻入骨髓的“色”不见了。

好似另一个人,另一个他绝对不会动心也与他画作截然不同的人。

起码对着这个人,尤慎绝对画不出那幅画。

所以他究竟将自己的心许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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