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聿宁仰头看着他,将手中的一只小匣子递给他,笑着说:”前些天听你有些干咳,这是我做的糖金桔,你吃着看好不好。”
傅渊拿着那只匣子,又摸了摸阮少爷的脸,心中软成一片,便道:“小神仙派了灵丹妙药来,我怎敢不好?”
阮聿宁贴着傅渊的掌心,笑他痴傻:“四爷又说胡话了。”
傅渊握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一张小书案边,那案上放着几张白信纸,一支金色盖帽的黑钢笔放在旁边,阮聿宁脸色微微泛红,他原是一日来了兴致拿出钢笔来练字,只是写着写着失了神,才有了眼下信纸上面的字迹。
“怎么偏就写了这个字?”傅渊问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阮聿宁圆眼微动,一双清浅的眸子望着傅渊,倒和他打起马虎眼来:“这个字难写,便多写了几遍。”
傅渊看着阮聿宁手中的那只钢笔,知他羞于直言,便笑着向他讨笔:“我写几个字,聿宁看看好不好。”
阮聿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有些迟疑地将笔交给傅渊,一时窗外光华流转,大半树影因风而动,温和明朗的天光正好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阮聿宁的手生生比傅渊的小了一圈,骨节修长,五指指盖也是小巧圆润,伸手时又露出一截瓷白的腕子,附着其上的肌肤细腻薄透,内里的腕间显出淡青色的脉络,实在令傅渊目光难移,他看着阮聿宁被暖光照出琥珀色的眼睛,指尖一转,落笔于信纸之上。
“风和日暖,愿得展眉。”
那笔锋刚劲,却写出了世间最为柔软的字句。
纤薄的纸张被钢笔压在一角,原本浸满暖光的页面渐渐被两面靠近的阴影所淹没,一只指骨宽大的手掌中静静地收拢着另一个人的手,忽而碎散的影子摇曳地拉长,仿佛前世千疮百孔的魂灵辗转半生,终是在这丝缕阳光里逐渐伤愈复归。
阮聿宁指间多了一只青玉戒指,那戒指里头篆刻了一个渊字,他在纸上无意写满这个字,自此一生都要被这个字套住。阮聿宁不时摩挲着这只戒指,却不知这只戒指的含义与分量,傅家老爷子的碧玉扳指陪着人埋入地下,傅渊命人雕琢了新的戒指,那戒指的侧面刻着傅家的家徽,凡遇大事可以此印调令傅家众人,视为家中主君的私印。
待到盛夏之时,傅家大少奶奶生下傅家长孙之后便撒手人寰,可巧当年傅家二姨奶奶是怎么死的,这位大少奶奶便是怎么死的,傅渊帮大嫂料理了后事,办得很是风光。
多病的大爷躺在床上,半点不见悲戚,只知道自己得了儿子,高兴地竟是要大好了一般,不在日日恹恹的,可他恶疾未除,须眉鼻梁皆有糜坏,看着鬼怪一般吓人,一时偶然见了新生的小少爷,便深感惭愧。他素日原恨极了傅渊,今见自己有了后嗣,心中便越发按不下这口恶气,时时算计,周围又都是傅渊的眼线根本难以得手,不时竟想出个刻毒法子,想要借此残躯与傅渊拼死一搏,为自己儿子挣一分前途家业。
那傅善心里清楚,夜间好像做贼似得去见了傅渊,为表忠心,将大爷的计划统统告诉了傅渊,左右逃不离是下毒要害傅渊,傅渊听了只说按照大爷的吩咐去做就是。
时光眨眼易过,小少爷满月之时,傅渊大办宴席,敬请家中叔伯兄弟同庆,傅渊命人将大爷扶了出来,以长幼为序敬了大哥一杯,在大爷后头跟着的傅善吓得一额满是冷汗,他眼睁睁地看着四爷喝下那杯中毒物,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看着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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