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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另一个人。

饶是已经经历过一次重生,可此时的韩时卿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将铜镜放到一旁,抓着小童问,“你告诉我,现在是旧历多少年?”

“旧历?”小童吸了吸鼻涕,看向韩时卿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傻了的人,“公子您怎么糊涂了?现在已经是新历二年了啊!您怎么还说旧历啊?”

韩时卿僵了僵,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填满心头,他急切地问那小童,“现在在位的是哪一位皇帝?是不是江煜?”

小童惊慌地捂住他的嘴巴,“公子您怎么能直呼江成帝的名讳!您想掉脑袋吗!”

韩时卿拨开他的手,身体已经发起了抖,他抓着胸前的布料,呼吸变得困难。

那些死之前的记忆和对现实错乱时间的恐惧将他包围,这一刻他没有重生的喜悦,只有对未知的惊慌。

羽箭刺穿眼球,深入脑髓的恐怖痛感随着回忆又回到他身上,那细长的一根仿佛还插在脑袋里,叫他的手脚抖得厉害。

新历二年,如果按照前世的新历二年来算,已经过去了七年,还有谁会记得他?

江煜也应该把他忘了吧?

家人们是不是也已经从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来,他现在出现,是不是太多余了?

如果他坦白身份,这些之前自己最重要的人又会怎样对待自己,他害怕,他恐惧,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面对。

韩时卿从来就不是坚强的人。

这第二次重生让他恐慌至极。

让他觉得自己和这个世间已经格格不入,简直像个怪物一样!

他并不后悔死在蛮族大营,或者说其实江煜猜的并没有错。

韩时卿第一次的重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将活着的目的定成了向自己的家人们赎罪。

前世他害的将军府败落,这一世他便想方设法保全所有人,他看不得二哥死,便毅然决然前往蛮族大营,以自己的死救回家人的生命,捍卫将军府的尊严。

他带上了知道这件事的韩山,说好了陪他走黄泉路,却将对方丢下,回到了这人世间。

他还记得韩山在他怀里停止呼吸时的感觉,那种心痛,痛的要裂开一样。

自己为什么又活了?

为什么要活着?

他大口地呼吸,脸色泛红,唇却苍白的吓人,额头上布满冷汗。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小童吓坏了,赶忙抓着韩时卿的衣袖摇他,“公子您看看我,您别这样,您说句话呀!”

许是小童的声音太尖太细,终究是唤回了韩时卿的一些神智,让他空洞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些光泽。

“我……没事。”他推开小童,又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这样才让他觉得好受点儿,“你搬个凳子坐在这里与我说说话吧。”

他清楚应该是自己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压力、战争、痛感、迷茫,这些都让他感到难受,甚至刚才那一瞬间生出了轻生的念头。

他需要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

首先就是要尝试接触自己的新身份。

他开口问那小童,“我叫什么名字?”

小童一惊,差点从板凳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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