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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缩着肩膀下车,一摸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把手机找回来,因此也没抱希望,回家翻出之前的旧手机,格式化之后不算太卡,凑合能用就行。

直到几天后,他无意间碰到了截屏键,听到咔擦一声,便点开相册想删掉。

相册里只有那张无意义的桌面截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迟钝到这种地步,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弄丢手机的后果。里面所有裴屿明的照片,包括去年除夕夜,他在和裴屿明打视频电话时截下的将近一百张图,都没有了,他没有备份照片的习惯,没了就是没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凌晨两点,他穿着睡衣,疯了一样地跑到派出所,要求备案找手机,值班的民警见他情绪太激动,且提供不了任何线索,也只能劝他放弃。

阚颂宁怀疑自己病了,但又找不到具体的症状。

他不怎么做梦,很少失眠,胃口还算不错,工作效率也没有受到影响,确实不像个病人。

但是有一次晚上下班,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那天他裹着去年冬天裴屿明送给他的围巾,走出学院楼时,分明看到裴屿明背对着他站在路灯下,一只脚踩着滑板,侧过脸看他,孩子气地怒了努嘴,说:“我原谅你了。”

他叫着宝宝,欣喜地跑过去,眼前的场景却忽然变了,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在薄薄的一层雪粒上投下昏暗的黄光。

下雪了……南美洲的冬天应该看不到雪吧,他想。

阚颂宁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年底,直到高教授病危的消息像一记耳光,狠狠将他打醒。

病床上的老教授已经很虚弱,每天都要依赖呼吸机,只能隔着重症监护室厚厚的玻璃门,用扩音器勉强和他们说一会儿话。

“时君……我是从来不担心的,”他嗓音沙哑,讲话已经不太利索,只对谢时君小幅度点点头,又看向阚颂宁,“小宁,但我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还没长大,放心不下你。”

“好孩子……往后的路还很长,你要好好生活。”

阚颂宁狠狠掐着自己的虎口,泪流满面,他想冲进去握住高教授的手,跟他说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可是他不能。

半小时的探望时间结束后,阚颂宁坐在医院走廊里想了很多。

想起他刚入职的时候,心气高不服管,高教授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想起高教授撞见他在酒吧通宵回来,却只开玩笑说,再看见他顶着黑眼圈来上班就要扣工资;想起有一年过年,高教授知道他一个人,说什么也要叫他来家里吃饺子,那是他这么多年吃过最好吃的饺子……原来他并不是没有资格任性,在老师眼里,他不管多大也还是个孩子。

阚颂宁觉得自己在遭受报应,说谎的报应。

他曾经骗裴屿明说,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他的老师生病了,病得很严重……现在小岛漂远了,老师也要离开了,都是他的报应。

在这一年结束之前,阚颂宁去医院预约了心理咨询。

高教授的话让他觉得不能再这样无止境地下沉了,他必须自己救自己。

促使他迈出这一步的另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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