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理他,穿上盔甲,接着将小端直接一把搡出去,推的他踉踉跄跄摔在了两名随从身上。
小端:“……”
曲长负抬了抬下巴,吩咐随众:“这?个,扛回房去搁下躺着,不躺就捆上。另外,传令下去,我?要点兵。”
他跟小端说的不详细,实际上这?个俾石身世离奇,是从小被山林中的老虎养大的,喝虎奶,吃生肉,直到八/九岁才被人发现,带出来教养。
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不光身体比普通人强壮,力气也大,而且听觉和嗅觉都十分灵敏。
西羌人喜爱以老虎作为图腾,更是将他说的神乎其神。
如果一直是这名猛将在西羌军中守着,那只怕靖千江带兵回来的时候,来不及布阵,会被西羌提早发现围剿,难免会有危险。
说什么也得把这?人拖住,甚至,除掉。
小端和小伍都已经战至力竭,曲长负嫌他们吵着要一块出城麻烦,下令一人灌了一碗药,让他们留在城中睡觉去了。
他带着兵向外走的时候,恰好遇到曲萧从城墙上走了下来。
曲萧身为文官,虽然没上战场,但连日来指挥作战,掌握敌军动向,所有的重压都在肩头,就别想休息好了。
此时他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干裂,看上去十分憔悴。
两人照面,曲长负一个晃眼,几乎没有认出这个人来。
其实他的父亲对于他来说,除了曾经那幅惯常伪装的面具,一直是十分陌生的,到现在为止,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
曲萧也看见了曲长负身上的盔甲,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你做什么去?”
曲长负道:“出战。”
曲萧知道他不爱搭理自己,平时除了军情的必要讨论,也不怎么开口,这?下却实在忍不住了。
他怕曲长负不快,尽量把语气放的温柔缓和,慢慢地说:“眼下天气不好,西羌两名将领攻势又猛,实在太不安全。你别胡闹,听我的话,回去。璟王不是也让你等?他回来吗?”
曲长负道:“眼下城中就是这些?人,我?不去让谁去?总得有人上吧。”
曲萧道:“我?另寻他人……”
曲长负讥刺道:“所以说,在你的心里,是你生的方有资格安逸享福,不是你的孩子才可以出去冒着生命危险厮杀,是吗?”
曲萧心中大恸,脸色骤然发白。
说出这句话也等?于自揭伤疤,原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曲长负的心情变得很不好,从曲萧身边经过,冷冷地道:“少管我的事?。”
曲萧没再说话,他转过头,目送着儿子清瘦的背影,从心底觉到了一丝无从言说的酸楚。
无论是怎样的原因,有的事?情做下了就是做下了,永远都无法弥补。
这?种悔恨与心疼愧疚,注定要缠绕在他的灵魂中,随着他一直到地狱里面去。
在战场上,他们可以攻,可以守,可以阴谋算计,可以兵刃相向,无论胜负如何,总能落个潇洒尽情,痛快淋漓。
但最?可怕的,永远都是人心,纵然驰骋沙场,也攻不破心中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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