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的神色相当诚恳,任舟也知道,要是此刻折腾起来,两三个小时都不够他们闹。再说人家那是急活儿,正事儿,都说了对不起他再拦着就显得太不懂事了。只能抓着宽大的T恤把攒出的火气遮了,胡撸一把短发,偏过头不甘愿地应了:“啊,知道了,你忙吧,我去你床上看会儿小说。”
司君遥摸摸他的脸,轻轻亲在他耳垂的银色小环上。
说是两个小时,可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的卷子长出藤缠住了司君遥的脚,三个半小时,他都没能从书房走回卧室。任舟窝在大床上揉着T恤,被一些不能细说的小情节激得硬了软软了硬,后腰都开始发酸,可实战对象却还闷在电脑前爱岗敬业。他跳起来把手机一丢,骂骂咧咧地冲到书房门口。
“有啥好批的啊,我上次不是给你做了个小程序吗!就随机那么一按,字儿多就100,字儿少就80,按考点批他们能看得出来?按态度给就得了!态度才是检验这帮兔崽子的重要标准!不然你起开,我来按!”
他伸手想抢鼠标,司君遥没有阻拦,只从雪亮的镜片后抬起眼帘瞥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眼,任舟立刻收回了意图犯上作乱的手,立在地上怂唧唧、干巴巴地说:“你先批吧,我再看一会儿,小说也挺好看的…”然后驼着背转身就溜。
刚走到门口,司君遥就叫住了他。
“阿舟。”
“啊…”
司君遥看他没回头,起身过来,从背后把他罩在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稍显疲倦地卸了点力气。“批完了,但是要我追加每个人的试卷分析,我写一写就会啰嗦,所以写到现在还有五个人的没有分析。阿舟,我好累…可是怎么办,你好香…”
他眼镜的金属边框贴着任舟的侧颈,随着话音冰凉地攒动。任舟几乎是立刻在他的语调里变得浑身软绵绵,完全找不着北,炸着通红的耳朵撇清:“哪香,还没洗澡…”
“就是很香,是费洛蒙的味道,贴得近了,除了想吻你什么都不想做。”司君遥的话越说越黏糊,手上也将他箍得更紧。
任舟费力在他臂弯里转了半圈,挠挠耳尖,抬头亲了亲他这张蛊人的嘴:“行啦,你写去吧,我给你热杯牛奶解解乏。”
“少放糖,谢谢。”司君遥推推半落的眼镜,又一派正直地回到了书桌前。
妈蛋又中计了!司君遥个老狐狸,摆弄他简直手拿把掐。可是大度都装完了,便宜也占了,任舟憋了一肚子气,也只能溜去厨房系个小围裙乖乖给他热牛奶。当然,大度不白费,牛奶也不白喝,这夜,司君遥把他藏在手机深处的小说轻车熟路翻出来,挨篇实践了一遍。
任舟捂着几近报废的腰子消停了一阵子,教师节的来临又给他钉了几根眼中刺。原本他鲜花加领带准备得优雅又有质感,卡片一写,得意得直翘尾巴。
没想到司君遥的新单位倡导学生寄送电子贺卡,重环保,无费用,还兼顾了个性化。这下学生们只能把对司君遥的满腔热爱都施加在这小小一方文件里,一个个拿出了写高考作文的气魄,你写100字,我就写600,你写600,我就能写1000。随便点开一张,满屏幕全是对司君遥的溢美之词,还夹着十几张线上课的视频截图,贴了小爱心小花朵不算完,还给司君遥加了腮红和各种小动物的耳朵。
任舟站在他背后,每看他翻一张就跳一次脚:“呐,这肯定是小姑娘做的!什么玩意儿第一眼就沦陷!说的这是人话吗!还有王法吗!”
“阿舟,始于颜值,沦陷于才华,不要断章取义。”
“我不管!沦陷就不行!…还有这个,入我阿遥门,筑我语文魂,妈蛋谁允许这个崽子这么叫你的啊!我都没这么叫过!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啊,这帮完蛋玩意儿,这纯属欺师灭祖弟弟行为!”
“阿舟,这句话只能五言,全名放不下。”
任舟听不进去,把领带呱唧甩在他怀里,抓着椅背狂摇:“你咋就向着他们,阿遥遥,你不爱我了。干啥啊谁都能跟你说甜言蜜语,过节就能如此造次吗?不行!我不干!”
司君遥回手抓过的他两只胳膊往胸前一拽,任舟便成了从后面环着他颈子的姿势,与他耳朵贴耳朵,发丝擦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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