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惊疑里包含太多未尽的问题。
例如面前这个Alpha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名?又怎么知道自己来自何处?
那一句亲昵得突兀却又分外自然的话燃起了柯迟心底不切实际的期望,面前这个Alpha,在某些时候实在太像他幼时遇见的那个人了。
即使那个曾经带给他希望和憧憬的人不告而别之后决绝得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让他在无尽的等待和失落中熄灭了最后的光亮,却仍将这一捧曾经拥有过的萤火,唯独这一捧,小心翼翼地护在心底深处,再不肯示人。
而原本并没有那么笃定的成子言在看到他的反应时心中悬起的一块石头也彻底落了下来,暗中松了口气,但随即别的忧思又漫了上来。
他只是定定地和柯迟对视片刻,不答反问道:“你还有印象……昨晚唤的是谁的名字吗?”
柯迟那时被来势汹汹的发·情热折磨得理智全无,自然记不得自己在迷乱间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而相比于那些,他更惧怕的是自己所藏匿于心底的那些软弱期盼在无意中流露于人前,将他覆在最后软肋之上、那些色厉内荏的媚人外表都撕开来。
“我不记得了,”柯迟别开与他对视上的视线,掩在细密眼帘下的眸光闪烁不定,“兴许是以往来光临过的某位客人呢。”
他话音刚落,空气里便陷入一段短暂的沉默,直到定定地盯着他看了良久的Alpha皱着眉深呼吸一口气,不让自己被Omega此刻显出的外强中干的表壳所迷惑:“那可不太巧,你喊的人,我恰好认识,据我所知,他早几年就出国留学去了,最近几个月才回来,恐怕不会是常客,至少不会是这里的常客。”
他顿了顿,让自己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显出一点循循善诱的意思:“子言是谁?”
柯迟瞳孔微缩,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他心乱如麻,只能忙不迭地避开Alpha灼人的视线,在一片难以捋清的杂乱思绪里勉强拾回一点理智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太过失措狼狈,甚至还能咬着牙冷冷地回应成子言:“这与您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是么?”成子言看着他,目光在即将呼之欲出的答案里染上些期许和柔色,“阿迟,当年那些写着‘赠子言哥哥’几个字的画,难道都是我自己的臆想吗?”
他话音未落就见着柯迟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一白,整个人都透出濒临某种难以置信的崩溃情绪边缘的摇摇欲坠。
多年后重逢的惊喜、当年不告而别的疑惑、造化弄人的荒唐与失真感……都被呼啸的风裹挟着从他空寂多年的心脏穿行,轰然作响。
可当这一切激扬心绪散去时,只余下久久不散的难堪和无力,他第一次如此清醒且理智地意识到,自己与幼时一直默默追随仰望的那抹光之间有多遥远的距离。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在醉色舞池里见面时这个Alpha会显露出那样同整个醉色其他Alpha客人都不同的、对他不动声色的尊重来,为什么舍得一掷千金点他陪酒却不做别的、将整块时间都交还给他自己。
他不知道成子言是什么时候认出他来的,也不知道成子言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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