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声自然怕疼。
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吃的药多,打的针也多,每每哭闹起来,别人都不信他是欧米伽。
好在现在的他意识不清醒,挨了一针,眼角冒了些泪花,哭倒是没哭。
医生们紧张地围着炕,目光全凝聚在郁声的面上。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郁声不再痛苦地蹙眉,身上也不再散发出甜丝丝的桂花香,医生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四爷,打完了。”
叼着烟的穆老四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兀地转身,肩膀上的雪扑簌簌地往下落:“汛期稳住了?”
“稳住了,但至多延迟两个月,两个月后再发作起来,怕是更严重。”
穆老四不以为意。
两个月,小貂肯定不烧了,再吃点好的补补……到时候,炕一钻,脖子一咬,齐活!
穆闻天美滋滋地杵在门前,抽完了烟,又细致地将衣摆上的雪沫子掸干净,这才推门,回到自己的卧房,打量蜷缩在床上的郁声。
南方来的小少爷就是不一样,脸蛋有红似白,眉眼精致漂亮,比那个五大三粗,浑身桂花味的彪形大汉,合穆老四的口味多了。
就是不知道,他汛期时散发的味道,是什么样儿的。
穆老四忧愁地叹了口气。
他进屋的时候,医生已经给郁声打了针,屋里的味道也差不多散尽,他只能闻到那丝阴魂不散的桂花香。
想来,小貂的味道也不会很冲。
大概率是那种淡淡的,闻起来很清新的味道。
要不然,他抱着人回来的路上,怎么会什么都没闻到呢?
穆老四想出一脑门汗,再一低头,发现郁声半个脑袋缩进被褥里,像是怕冷。
穆闻天心里一紧,当即脱了衣服,蹬了鞋,激动地爬上床,把郁声连人带被,拥进怀里。
昏昏沉沉的郁声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一条长长的蛇缠住,怎么都挣脱不开,滑腻的蛇身还不断地收紧,要把他的腰勒断了。
“啊!”郁声冷汗涔涔地惊醒。
窗外飘着几点灯火。
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棉被,软绵绵的,很暖和。
郁声费力地起身,纳闷地望向四周。
他不在客栈里了,好像……又回到了穆家。
“你醒啦?”
郁声还没回神,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门外晃进来一个文文弱弱的青年。
他笑嘻嘻地凑到了炕前:“你可把我吓死了。”
“……我是穆家的老七,穆博天。”
穆老七点亮了炕前的灯,郁声也就看清了他的脸——和先前赶他出穆家的那位爷有些像,只是棱角更稚嫩柔和些,像个读书人。
穆老七坐在炕头,稀奇地瞧郁声。
郁声抱着被子,不由自主向墙角缩。
“别怕。”穆博天察觉出他的畏惧,笑眯眯地揣起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这话本该我四哥问,但是他临时有事,连夜离开奉天了,所以我爹就把我踹过来问你……”
穆老七难为情地抓了抓头发:“你在被拍花子拐卖以前,家里可还剩什么人?”
“……我三妈妈就是太……嗐,总之,我们穆家对不起你,若你想回家,我爹明天就派人护送你回家。”
“回家?”郁声愣愣地重复着这个词,“家”这个字从舌尖上蹦出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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