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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西真的笑得趴在方向盘上了。

找了地方停车，他俩这就走到了菜场。赵沅还在刚刚得意的情绪里面，迈着大步牛逼哄哄直往里边走，一副菜场管事儿的样子，装行家样儿对着摊儿上的菜挑挑拣拣。看着他吊着个石膏还在装样儿，实在太可乐了。

“今儿晚上要不凉拌个莴苣吧？夏天吃点爽口的。”郑明西提议。

“成！”说着赵沅伸长了胳膊去够边上的菜，嘴上对着卖菜的大姐嫌弃：“姐，你这莴苣也忒老了，有嫩点的没？”

大姐表情比郑明西还要好笑：“这也不是莴苣啊小伙子！”

郑明西已经笑得找不见自己表情：“那是大芥兰啊，公主！五谷不分啊您！”

赵沅站在摊前又着急又尴尬：“你自己看是不是和莴苣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就是没叶子！我以为人家卖的已经把叶子摘了。”

郑明西把芥兰梗放回去，憋住笑替他找补：“嗯，是挺像的，弄错也不奇怪。莴苣要更绿，你看菜芯那里，芥兰是白色的。”

赵沅：“哦！知道了！”

丢了面子，接下来买菜赵沅再没吭声。看着郑明西在各种摊儿上挑菜买菜，还让卖菜的大姐饶了一把葱。

“那你买菜是比我在行啊。”赵沅干巴巴地说。

买完菜往外走时他却被一个三轮车上的小摊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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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场门口有很多自己摆摊的，大多是卖自己种的菜，没多少，卖完就走。郑明西还在这边买了点儿菜，他们听见用喇叭吆喝的声音。

喇叭里放的是安镇这一块儿的方言，郑明西听不太懂更不会说。住在安镇这么久，这里的方言对他来说还是神秘语种。

三轮车上有一个金属大黑桶，桶底接着一个管子，管子下方放着一个盆，看样子是黑芝麻和白糖磨成的粉。

“哥！xx你吃吗？好久没看到有卖的了。”赵沅说了一个郑明西听不懂的词。

“啥东西你说？”郑明西解释说自己听不太懂这边的方言。

“呃…这个东西用普通话怎么讲呢……大概是麻糍？也不太准确，就先这么叫吧。总之是糯米做的东西，然后在芝麻粉里滚一圈，甜甜的很好吃的。小时候经常见到卖这个的，好多年没见过了。”赵沅想了想。

“那试试呗。”赵沅又开始用方言和摊主大叔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大叔打开桶下的管子，管子里缓缓挤出黏糊糊的，已经被打成泥的糯米。

郑明西看着大叔唰唰唰几刀把糯米切成小段，扔到盛着黑芝麻糖粉的盘子里滚几圈，白色的糯米团沾上芝麻变成黑色。大叔找了一个纸盒给他们装起来，又给了几只竹签子。

“来，尝尝呗！我小时候可喜欢吃了！”赵沅把盒子递给他。

挺甜的，糯米很香。这个食物也确实很适合小孩子吃，软，糯，甜。郑明西用签子扎了好几个吃，就听见赵沅和大叔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郑明西问：“叔，多少钱啊？”

大叔说：“三块。”嚯，这么一盒才三块，四舍五入就是白送啊。

他俩往回走，郑明西问赵沅：“你刚刚和那大叔说啥呢一句也没听懂。”

赵沅笑：“我问他现在怎么没人卖这个，说是做这个不挣钱又麻烦，他自己也是偶尔做了卖。我就问他下回什么时候出摊，结果他说看心情，唉。”

“讲讲还蛮有意思诶，这个东西在方言里面的发音，是和眼泪这个词一样的呢。”赵沅戳了戳盒子里的麻糍。

“眼泪？”

“是啊，”赵沅把两个词都用方言讲了一遍，“听！是不是一模一样？”

“还真是。”不管听不听得懂，发音的确是这样。

“嗯。所以小时候我要哭的时候爷爷奶奶都是用这个哄我的，”赵沅戳了一块麻糍放进嘴里，“吃了‘眼泪’，没有眼泪哦！”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