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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地靠着哥哥，用气音轻轻地唤了一声“哥”。

方辰抱着他、抚摸着他，在情欲的余音里来回揉着弟弟的屁瓣，闻声一顿，分神地猜：他会说什么呢？

我恨你。

还是，

我会杀了你。

但是方辰等了很久，等到夜空中的月亮都开始往下沉了，都没等到自己以为会得到的答案。

方仅趴在他身上，伸手去抓哥哥在他屁股上胡作非为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处。他用头蹭了蹭哥哥的颈窝处，像极了一只餍足的猫。用的依旧是气音，轻得转眼就被空气冲散了。他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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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天光悄然而至，黑暗被击得溃不成军。

方辰醒了，一晚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然消失。

他去年第一次看见死后的弟弟，就是在一个大晚上。他飘在低空，比现在看着更透明、更迷茫，好像来到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方辰那时候想，他终于彻彻底底地疯了。

他当时站在城里最高一座楼的天台上，俯视万家灯火，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弟弟。方辰很冷静，他连竭斯底里都没有。只是看着，看着他幻想出来的弟弟，笑得很幸福，仿佛是在死之前对自己的一次放纵。

悲伤、痛苦、折磨，一并消散。

人群中的那缕魂魄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一抬头，目光跨越阴阳两岸之间的天堑，在半空中相撞。方仅大概直到现在都坚信会自己看见的那风中孤独地立着、看起来绝望至极的身影，不会是方辰——

他的哥哥才不会跑到那么高的天台上去吹凉风。

但那确实是方辰没错。

方辰一见那不知是幻想还是真实的弟弟望了过来，心头狠狠一跳。接着便一声不吭、认命似的地从天台边缘的栏杆上下来，头也不回地回家了。

那天起，他像刚从病魔中挣脱出来一样，逐渐回到正常的生活，靠着那个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的弟弟，逼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因为他知道他的小仅正在看着他。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假装自己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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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爬起来的方辰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镜子前，冲自己肩膀处看。那里有一枚看着挺深的咬痕，它是幻想毁灭的证据，同时也是真实的象征。他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不知道弟弟是不是在一旁正盯着自己看。他一个激灵，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生硬不自然，就连刷牙的时候都差点把牙刷戳进鼻孔里。

如果不是幻想，那么昨天那句...又是怎么回事？

不挣扎、不反抗，只是一昧地配合自己的弟弟...

方辰是众所周知的学神，认识他的都管他叫“方大神”、“方神”、“方哥”，是校园里可望不可及的偶像级人物。可是此时，他把衬衫手腕处的纽扣捏在手里折腾快有五分钟了，却怎么都扣不上，看起来像个大傻子。

而方仅的情况看起来不比方辰好多少。

他碰不着他哥了。

方仅绕着哥哥转有半天了，起初他认定是哥哥不想理他，可能以后都不会想要理自己。但是当他伸手试图去碰一碰哥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根本没办法像昨天那样相触。他不争气地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不理自己就好，只要不是想把自己赶走就好。

他哥哥今天好像不打算出门，连给做法事的大师打电话的意思都没有。

他呆在一旁看哥哥洗漱，这个时候，关于昨天一些零零散散的只言片语才瞬间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