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手心被自己给抠伤了,”方辰微抬起自己的右手,“是你给我上的药。”
黑暗中,方辰眼角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到枕头上,但他依旧笑着,如数珍宝似的把这几天的回忆都说给方仅听。
“你还记得我在巷子里给你报仇了吗?我把那个人揍得神志不清,连话都说不了。我觉得他下次不敢再朝你扔石头了。”
“我们前天还做爱了。大前天也是。”
方仅僵在原地听哥哥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没有出声打断。因为他知道有东西正在他眼前一层一层地被剖开,里头有哥哥的影子,而且还是伤痕累累的。
这两年...
到底是个怎样的两年。
方辰看着弟弟脸上的表情,又笑了一下,又有泪水往下掉。
“你是小仅,我知道。但是那个也是小仅啊,他只是少了个不透明的身体,所以别人都看不见他,但他确实是我最爱的弟弟。”
“我不会认错,我只是...”
方辰闭上眼睛,松开一直攥着弟弟手腕的手,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只是有些分不清罢了。”
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冻结。方仅被冻得近乎窒息,这种感觉比当年看着货车朝他撞过来时还要难受一千倍。
“哥...”他一遍一遍地唤着哥哥,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呼吸,好像这样就能保护他眼前百孔千疮、却仍在深渊边缘求救的哥哥。
方仅凑前去抱他哥,在哥哥在背后轻轻地拍。他以前总想着要给哥哥最好的,他希望哥哥开心,希望哥哥永远都没有病痛,他正在帮哥哥把伤痛都赶走。
“小仅...哥到底怎么了?”
“你没事。”
弟弟在呢,我才不会让哥哥有事。
但是方辰好像不相信,“是吗。”
“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吗?”
方辰的视线停在弟弟的发顶上,幻境与现实彼此交叠,又区分开来。他的世界偶尔是虚幻的,偶尔是真实的。
虚幻的方仅会喜欢他,而真实的方仅不会。
这个想法早已根深蒂固。那么现在,究竟是真,还是假?
方仅有意分散哥哥的注意力,就算没听见回答,他仍自顾自地说:“是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年,我不是给你送了表吗?对,就是你现在手上戴的那块。”他压制住自己声线里的颤抖,“本来送这表的意义就不单纯了,你那么聪明,都没发现吗?我就是在那时候——不对,又好像更早。或许是发现你每个半夜都起来帮我盖被子的时候,又或许是你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这么说来,我好像在每一个瞬间都有可能喜欢上你,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方辰安静地听着,抬手去碰弟弟的背,那是带着温度的。他再去碰弟弟的颈侧,他记得那里有一颗特别小的痣,微微凸起。他摩挲着那颗小小的凸起,原本恍恍惚惚的意识逐渐回笼,心也渐渐有了就要落到实处的趋向。
方仅仍继续说:“我有段时间不是一直躲着你吗?那不是叛逆期,我那是发现自己对你有了除弟弟对哥哥之外的感情,所以我才会说要去朋友家跨年啊,你当时还跟我急。其实那时候我在心里偷偷乐着呢,因为我知道你想让我陪着你。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方辰动作一顿,顷刻后应了一声,示意自己有在听。
方仅呼出一口温热的气,却没发现哥哥胸前的衣服布料都被自己的泪水给沾湿了。
他隐约想起了那一年——
“哥,爸妈离婚之后我们就自由了对吗?”
当时哥哥笑着问他:“你现在不自由吗?”
“对我来说,自由的生活是只有你跟我,不要有爸爸妈妈。”
“等哥工作了,有能力了,我们就搬走,不需要等他们离婚。”
“真的吗?”
“真的。我会照顾你,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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