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吗?”
“下午的飞机。”褚易回答,他望向那个坐在巴士站的人,陈芳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伯父过世之后,允恭就再也没说过话。他这次因为OD进医院,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身体却彻底垮了,现在连自己走路都成问题。”
褚易收回目光:“你还留在高家吗?”
“佘公山的高家大屋已经被抵押了,我现在住在父母那边,”陈芳泽低头看看自己,“伯父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他与我道歉,说当初不该连累我,将我卷进高家的麻烦。我看时很惊讶,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写信向我说对不起。他还说会尊重我的选择,即便我与允恭离婚也不会怪我。于是我想了很久,去做了这个。”
他扭头,露出后颈给褚易看,那里有块手术后遗留的伤疤。
“我将标记洗掉了,”他神情平静,“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不过我还是决定继续照顾允恭。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身体又不好,需要有人看着。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伯父做的事情。”
“以前我总是看允恭脸色,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他要骂我。如今每天与他说话,却一句回答都得不到。”陈芳泽说到这里,轻轻叹一声,“是不是有些讽刺?”
褚易并不准备评判他人的选择,换了个话题,问他生活是否顺利。陈芳泽笑笑,回答还算可以,他多少有些积蓄,过日子是足够的。
“我另外还找了一份工作,薪水不算多,但很稳定,也方便照顾允恭。说来奇怪,虽然经历了很多,我却觉得最近这段日子是我这几年以来过得最安心的,那杆天平头一回变得一样重了。所以我想,我应该当面对你说句多谢。”
他向褚易伸出手:“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待会还要送允恭去戒毒所。祝你一切顺利,有缘再见。”
没有那些精美的套装与饰品,omega的容貌依旧漂亮,但他已不再是一座只会站在哪个alpha身边扮笑的雕塑。褚易和陈芳泽握了握手。对方松开他,转身走回对面车站。
他扶着高允恭上车。褚易目送小巴开远,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他回头,路边停着一辆车,罗望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他喊:“发什么呆呢,快上车,再迟就赶不上飞机了。”
小巴拐弯,彻底看不见了。褚易将行李扔入后备箱,钻进副驾驶位。alpha一脚油门踩下,“系好安全带啊,”他嘱咐褚易,“要抓紧时间了,从这里去机场就算不堵车也要开一个小时。”
“谢谢你送我,”褚易依言系好安全带,“如何,新工作忙不忙?”
“你说呢?”罗望笑道,他打方向盘:“幸好有赵铭,他知道我今天要来送你,就主动帮我顶班。新报馆不比叁周刊,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人手不够,我们都要身兼数职,赵铭是摄影外加行政,我是编辑兼任财务。你要是来工作,除了跑新闻,可能还要轮班打扫厕所。”
“谢了,这份工作要求太高,我怕是胜任不了。”
两人闲聊几句,遇到一个红灯。褚易趁着这个空隙,从包里拿出方婕的日记本与录音笔递给罗望,对方扭头看看,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一个故事。”褚易回答。
罗望空出一只手,翻了几页日记:“这是……”他有些惊讶,飞快看褚易一眼:“你想让我来写?”
“我答应了陈知沅,会替他如实记录下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但我认为以我的经历很难摆正心态,况且我也不准备再做记者,所以希望能将这个重要任务交给合适的人去做,”他说:“‘不映射不偏颇要中立,我只与大众说事实’,师兄,我相信现在的你能做到。”
红灯跳成绿色,罗望发车慢了几秒。他长出一口气,将日记与录音笔收好,说你也真是,尽给我出难题,算了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再帮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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