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朗这间公寓面积不算太大,两室两厅,装修也很简约。大灯一开,窗明几净,看上去不太经常住人。
这是冉绪第一次去别人家借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卓文朗似乎看出来这一点,没多废话,领着他去客房:“每周都会有阿姨来收拾一次,东西都是干净的,睡衣也是新的,你直接换了睡觉就行。”
“……谢谢您。”冉绪今晚也不知道第几次跟卓文朗说谢谢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卓文朗才好。
但卓文朗并没有对他三番五次的感谢给予回应,就好像是他并不在乎冉绪的一句“谢谢”,他揉了一把男孩的头发,淡淡说道:“怕你认床睡不着,我去厨房热杯牛奶,你先睡吧。”
房门被关上,冉绪面对着大床,听见自己的心跳飞快。
他知道自己喜欢同性,可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地体会到“怦然心动”四个字,其实这种感觉从第一面见到卓文朗就有,但直到今天,冉绪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动。
用“一见钟情”来形容似乎也不太妥当,因为他自认为对卓文朗的好感还没到爱情的程度。
只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没人会在他生病的时候陪他去医院,也没人会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带他走,更不会有人关心他睡得好不好……卓文朗对他太好了,哪怕他知道这种“好”可能也只是对待落难的小猫小狗,也已经弥足珍贵。
理智清晰地告诉冉绪,他最好让这种“好感”就此打住。
毕竟说起来两个人无论是在年龄、社会地位还是各种方面,相差得都太多——卓文朗根本不可能看上他,现在对他的好,最多也只是像对待一个弟弟。
一旦纵容这种感情发展,到最后就只能是一厢情愿的飞蛾扑火了,而这个结局显然不是冉绪希望看到的。
他苦恼地将自己摊在床上,房间的大灯被卓文朗临走的时候关掉,只剩一盏台灯散发着暖橙色,空气中带着那股令人犯困的檀木香味。
身下的床很柔软,被子不知道是什么芯,厚而轻,盖在身上如同被丢入云朵。冉绪本来想要等卓文朗回来,却因为一天的劳累,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
半夜是被手上的伤口疼醒的,先前缝针打了麻药,这会麻药劲退下去,纱布下面的伤口就变得如同蚁噬,又痒又疼。
冉绪从床上坐起来,反应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是在卓文朗的家里。
漆黑的屋子,隐约有光从门缝里传进来。
几点了?
冉绪打开床边的台灯,看着墙上的钟表显示凌晨两点半,手边有一杯冷掉的牛奶,上方浮着一层奶皮,看样子卓文朗应该是在他睡着之后进来过。
本不想在别人家里胡乱走动,但手上的痛意没有要削减的意思,冉绪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法入睡,反倒是膀胱在这会活跃起来,又或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必须要去一趟厕所。
冉绪凭着回忆,想起卫生间的位置,应该就在客房的旁边。
他轻手轻脚挪下床,生怕惊扰了这房子的主人。
出了客房却发现,刚才传进门缝里的光源来自客厅,那里灯没有关,隐约还有人声传来。
客厅是半开放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冉绪站定在墙后面,侧耳倾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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