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曦没想到他与蔺容宸的重遇是在地牢。他一直以为至少应该在皇宫里,在殿试上,在他风光无二的时候。
油灯如豆。火苗在泛黄的书卷上跳动,忽明忽灭。
灯下看书看得久了,眼睛便会酸痛。他正闭目养神,睁开眼见牢门口站着个黑影——从头到脚都是黑的,连一双手都隐藏在宽大的黑袍子里,生生被吓了一跳,这人走路如何没有声音?严曦壮了胆子,举着豆灯走到来人的面前,“你是何人?”难不成为了一桩案子要杀人灭口?
“你说呢?”极为冷淡的语气,还夹杂着不少不满。
严曦惊愕,油灯险些掉到地上,“皇上?”
蔺容宸褪下披风的帽子,神色冷冷地审视着他,“你来京城作甚?”
既然来了,自然也知道了。
白天见到赵珣就应该猜到了,这件事迟早会上达天听。
严曦将油灯放下,没了刚才的戒备,轻松了不少,笑道:“皇上耳目众多,会不知道草民来做什么?”
为何他每次开口都让人如此想动手呢?“你若有进取之心,又有真才实学,没准朕会看在太傅的份上提携你。但你一来就卷入官司之中,调戏良家女子……”蔺容宸似嘲非嘲,似笑非笑,“莫不是想做我云楚第一风流才子?”
“不敢。”严曦干笑一声,“皇上言重了。”
“言重?”蔺容宸冷哼道,“李家二公子花名在外,苏州城谁人不知?”
这是来算旧账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严曦自认理亏,放弃解释,“皇上教训的是,严曦往后定痛改前非!”
“你倒说说,那孟姓女子与你,究竟谁在撒谎?”蔺容宸出了口气,表情好看了不少,高深莫测地望着他,仿佛已洞悉所有,只单单等着他开口。
严曦双手环抱,靠着牢门,含笑与他对峙,“皇上有兴趣的话,不如猜一猜?”
“放肆!”赵珣自阴影里跳出来,吓得严曦面色又是一白。如此神出鬼没……严曦咋舌,刚才他竟没想到皇上怎么可能会一个人来地牢?
“下去!”蔺容宸陡然高喝,竟也将赵珣吓了一跳。严曦暗叹,这都怎么了,一个两个跟点了火的炮仗似的。
蔺容宸拉着脸道:“朕没心情在这里跟你猜来猜去。你若不说,案子就交由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严曦吸了口凉气,讪笑道,“芝麻大的事,哪敢劳烦三司会审?”
“芝麻大点的事?”蔺容宸冷笑,“有人抹黑三朝元老,毁我皇家颜面,你说这是芝麻大点的事?”
“……”严曦无言以对,哪有这么严重?罢了,你是皇帝,你开心就好。
“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若说了,皇上可会告诉李大人?”
“自然。”
“那算了。”
“……”蔺容宸气结,“什么叫‘那算了’?你若不说,朕就一并治你们二人的罪!来人!”
“稍等,稍等……我说。”一见蔺容宸要动真格的,严曦立即怂了,“那日郊游,我捡了孟姑娘的帕子,欲要还她,她趁机倒在我怀里,我将她推开,她恼羞成怒,大喊非礼……”严曦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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