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大事,怎可当做从未发生?”冯兰山急了,子嗣可是立国之本呐!
“圣上自有安排,你我臣下听命服从便好。天色不早了,冯大人早些回去歇着吧!”
送走冯兰山,周公公入殿见蔺容宸已打开奏折,随即伺候在一旁研磨。“皇上,是否要传膳?”上午忙着祭祀,午膳吃了几口便去明德殿接见大臣,直到夜幕降临。刚得了空,又去应天府走一趟,回来还要批折子。周公公担心他饿着,早就吩咐好御厨随时准备传膳。
“不吃了。”蔺容宸手握朱笔,迟迟没有落下,随后将折子放置一边,周公公刚好瞟见“立后”两个字。刚收回余光,就听见一句压抑了怒火的口谕:“去传冯兰山。”
这冯兰山还没出千秋门又被叫了回去。一边跑的气喘吁吁,还不忘问周公公,“皇上复召微臣,公公可知道是为何事?”该不会现在想明白了,要治他的罪吧?
周公公入宫多年早练就一身耐力,从安和宫到千秋门步履如飞,还面不红气不喘,见冯兰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略表同情,放缓了步速,“老奴也不清楚,冯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刚才听闻边境有刀兵之乱,都未见皇上面露异色,如今单一个立后,就能让他龙颜大怒,想来这呈折子的人定是符卓无疑。
建宁三十九年,蔺容宸在苏州结识胡青青,将先皇后留予他的一枚指环相赠,作定情之物。那时胡青青尚不及十五,而他亦未登上帝位,如今两年已过,符卓助他肃清党阀之争,安定边境之乱,杀李相,诛司马,功不可没。他也该兑现承诺,许胡青青一个后位了。
蔺容宸心里明白,当初借助的这股势力不过是引狼入室,饮鸩止渴罢了。符卓不是一个能安于现状的人,从一开始他就看得清清楚楚。奏请他立后只是第一步。
周公公在门外候了约一刻钟,方见冯兰山长松一口气走出来,他端着手凑到冯兰山跟前,“冯大人,皇上心情如何?”
冯兰山摆摆手,又叹口气,“公公辛苦了。”
跟在蔺容宸身边这么多年,周公公就算猜不到两分,也是能猜到一分的,“皇上虽年轻却勤政爱民,锐意图治,心里装的是治国平天下,为人臣子鼎力辅佐,冯大人更辛苦。老奴也就只能端茶倒水尽微薄之力。夜深露重,冯大人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第15章
春闱会元
周公公关了门窗,将灯芯剪了,“皇上,快三更了,明日还有早朝,是否现在就寝?”
“离会试还有几日?”
“今日二月二,正好七日。”钱公公将夜行玄衣收好,“一切事宜皆由礼部准备妥当,皇上不必忧心。”
蔺容宸点头,“源正,顾庭芝去扬州多久了?”
“回皇上,顾大人正月初八赴扬州上任,距今已有半月。”周公公将金丝软枕调了个更为舒适的角度,铺好龙榻,“皇上可是想念顾大人了?”
“朕总觉得他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说是直觉也好,朝堂形势所迫也好,这一只臂膀恐就此卸下了。“不知这一届的科考,可有出类拔萃,能代顾庭芝之人?”
“这……尚未得知。恕老奴多嘴,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顾大人行事不够圆润通透,易得罪人,远不如何大人在朝堂上的风生水起。”周公公将七星履置于榻旁,方便蔺容宸起夜。
“你倒是看得明白。”蔺容宸不无惋惜,“他若不是跟了朕,定是个一清二白的好官。朕明知他前去扬州会断送仕途却仍未加阻止。”
顾庭芝原是建宁三十八年的状元,一路从翰林院编撰升至刑部侍郎,后因私事调回祖籍,出任扬州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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