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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榆喂着。

白榆咬着绿豆糕,在他半哄的语调中吃完了,还不忘端了绿豆汤来喝下。他偷偷用余光去瞟皇后离开的方向,看到那远去的身影,瑟缩着在案上挪了挪。

白榆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但他方才醒来后听见那女声,只觉浑身发冷,心下无由地漫起名为恐惧的情绪。

白柏见他这般样子,以为他对绿豆糕不满意。他捧着白榆的脸:“总说饿了饿了,也不多吃点,还这么瘦。”在白榆的脸上轻轻一掐,好像捻不起肉来,语气颇有几分责怪之意。

被他这么一打岔,白榆也忘了先前,嗔怪似的看着白柏。

他双眸难得有神韵,连嗔怪都显得风情万种,像个勾人魂魄而不自知的艳鬼。

还不待白柏反应,那艳鬼就伸脚踏在了棉绒的羊毛毯上,从案上起了身。他赤着脚在殿内走了一圈,眸光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从他被养在皇帝寝殿里算起,也不过月余时间。他夜里总是累惨了,白日里便都在睡觉。

若非先前白柏在寝殿批奏折,总生出些不合时宜的绮念,他不敢不分昼夜地“折磨”白榆,让他怕了这事儿,还是得让他尝些甜头,小傻子才不会太抗拒,这才把奏折挪到了御书房批。

白榆瞧见殿外扑飞的蝴蝶,顿时被吸引了,偏头多看了几眼。他抬起脚,想要出去追着玩,惹得那宫女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扇子,捧了鞋袜来:“小贵人,奴婢先侍候您穿鞋。”

宫女说完顿时傻了眼,她怎得把平时跟姐妹唠时的称呼给说出来了!

白柏也听见了,倒是一笑,见那宫女还愣在原地没敢继续动,他便道:“朕倒挺喜欢这个称呼的,以后也这样叫罢。”

宫女点点头,谢了恩,才敢去给白榆穿上鞋袜。

白榆对这宫女也有些印象,顿在了原地,似乎在思索她是谁,由着宫女为他套袜穿鞋。

白柏见状:“也罢,朕带他上御花园走走,他许多日没透气,想必是闷坏了。”

虽是季夏时节,但已是桑榆时分,残霞染着天色,树荫下常有清风,算不得热。早已过了花季,御花园中的花早就败了,只剩枝繁叶茂绿条逶迤,环绕着清池。

白榆踩在石径小路上,乘着树荫,追着几只蝴蝶,扑了几下没扑到,噘着嘴,也不追了。

白柏顺着劲将他背了起来,托着他的两条腿。白榆垂头闷在他肩上,搂着他,小声抱怨着:“蝴蝶不跟我玩。”

他听了,笑着说:“对,蝴蝶不跟你玩,只有我和你玩。”

白榆本就垂头丧气,还在为抓不到蝴蝶伤着心,听他这么说,更伤心了,无处泄气,便侧过脸对着他的脖子又咬了一口。

白柏猝不及防,嘶声道:“你这小坏蛋,属狗的?成天咬人,快松开。”

白榆松了口:“呸呸呸,我才不稀罕跟你玩,你就会欺负我。”

起初,冯宁等下人还会为白榆咬伤陛下龙体而心惊胆战,但他们很快发现陛下对这位小贵人可谓……除了在床榻上,尽是宠溺。

现在便更加见怪不怪了。

与旁人不同,冯宁是知道白榆身份的,但万岁爷在上,他若是敢多跑出去一句,怕是命都不惜得要了。

天知道……他从听见王府床板摇动声的那时起,日日过得有多心惊胆战。

白榆先前待在冷宫,几年过去了,正是少年变化最大的年龄,除了几个送饭的跑腿儿,也没几个还能认得出他是谁。

最多有眼巧的,觉得他和五皇子长得像,可谁又敢往那方面想呢?

“呀,有鱼!”白榆在他背上东张西望,恰有几条鲤鱼跃出水面,水面映着霞光,颇有沉鳞竞跃之姿,他对白柏说,“白白白白,有鱼有鱼。”

一连激动地重复了两遍。

白柏若有所思地吩咐冯宁在寝宫里养几条鱼,不用太金贵,好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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