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允看着倚在车壁闭目休憩的人,他觉得自己真是败了,两世都败在了这人手上。
偏偏这一世的褚廷筠还如此燎人,是当真把他当做柳下惠了么。
如是心想着,马车猛然颠簸了一下,轻搭在褚廷筠肩头的薄毯滑落到叶淮允靴侧,还有小桌上一个被啃了没几口的野果子磕碰上车壁,滚砸出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叶淮允身形随之一晃,褚廷筠也皱了皱眉睁开眼。
“出了点小意外,殿下受惊。”驾车的东宫影卫掀开车帘,解释道:“马车后轮不小心陷到了泥土里,属下立刻就把车推出来。”
处理淤泥需要一段时间,两人只得先下车等候。
这一片地域的土质疏松,加之连日多雨,林路难免泥泞。叶淮允回头一看,他们走过的路上,一串深深浅浅的马蹄印子明显。
他只见褚廷筠嫌弃地瞥了眼地面,又稍稍运了功位移到树下,才使得自己的玄色鞋面不染一尘。
叶淮允今日穿了一双荼白色锦靴,也学着他的样子站过去。
树荫下,褚廷筠依旧是阖眼倚着树干,好一副困极的样子。
叶淮允偏头看去,日光熠熠,照在他脸上清晰出一张堂堂面容,“还真有些像约会了。”
他低声自喃的话音极轻,身侧人却突然睁眼开过来,“殿下说什么?”
“孤说,这车轮怕是陷得有些深。”叶淮允信口胡诌。
他转而眯眸去看几名影卫,好巧不巧,还真是被他一语成谶。
不远处东宫影卫咬紧牙费劲许久,也未将下陷过深的车轱辘推出来,于是又跑去林中寻结实的木桩想着能把车轮子翘出来。
但褚廷筠已然将他的掩饰归结成欲盖弥彰,“是吗?”
随着他拉长尾音,倏而微风乍起,树影摇曳,飘落一片绿叶于叶淮允发顶。
褚廷筠蓦然凑近伸手,拂掉他头顶叶子,指腹又顺势滑过鬓间,将他的几缕发丝拢到耳后。
叶淮允陡然全身僵硬,仿佛在某一瞬,听见阵阵波澜跌宕自心底深处迭起。
一阵呼吸可闻的寂静,褚廷筠的指尖仍停留在他耳廓。叶淮允不禁抬眸,正对上他一瞬不瞬的黑眸,隐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却并没有躲开,只是略显慌乱地转眸将视线落在身旁绿树浓荫。
鬼使神差地,褚廷筠目光不自觉便落在了他唇上。
像是千般思绪凝滞无声,在暖阳下融成了一点浅淡的缥缈。
“……褚廷筠?”错愕清润的声线突兀响起。
褚廷筠指尖一顿,四目相对,这才发现咫尺间的距离几乎就要贴上他的双唇。
叶淮允惊醒般退开一步,又假意抬手按了按昏沉额穴。
“殿下!”正当这时,一名影卫急匆匆地跑过来。
叶淮允深呼吸,敛了敛眸中神色,“何事如此慌张?”
影卫道:“属下在林中发现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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