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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是最怪的,者巴虚。”

大儿子非常冷静,挥了两下烟杆,叫朋友往下听:“你晓得前些时候,各地的巫姥和贤哲,有名望的先生都不叫我们拜山神吧。”

者巴虚点头:“正是。”

随普补充:“但有些人不听,偷偷去拜。”

者巴虚也知道这些:“改信不易嘛。”

格尔片继续说:“那一头白发的年轻男人到了我家,二话不说,一眼就看见我阿妈偷摆在斗笠底下的山神祭坛。然后——”

随普大声起来:“他就将山神像取走了,徒手碾成了碎屑!突然又拿起一座白石的像,交给我阿妈,说——”

格尔片:“他说,‘从此往后,你就拜这一位,他更听你祈求’!”

随普模仿起当时的场面:“我阿妈被这人吓住了,全家都被这人的气势吓住了。我们不敢开口问,看着他掉头走掉,好半天才能痛快喘气。”

格尔片:“这人一走,我阿妈就试着去拜,求白色的神赐一瓶精榨三次的新芝麻油——”

随普更大声了:“你没见哪,嗖一下,桌上的空瓶子就满了!”

者巴虚这时才打断他俩的一唱一和:“就,就一下子……一下子?”

格尔片确凿:“一下子!见到这怪事,我们又去看那座白色的像……”

随普眼神放远:“我们这才看出来,那像上的雕刻,跟那一头白发的男人,简直长得一摸一样——”

“——就像一位天神。”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起看着龙上坡那座似乎没人进出的吊脚楼。它独立孤僻,像一只蜘蛛立在墙角等待猎物,没有令人想上前探索的欲/望。褐顶之上彩云清丽,霎雨霎风,奇特无比,又好像只是普通的山间游霭迟迟不散,跟青蓝的竹林,银亮的浪马河化作同一种景致。

遮天蔽日宅多了三四个凡世出入口。

吃了上次的亏,担忧对方又来一回大军集结,他们选了坐落在黎水支流上的几处隐蔽点作为进出要塞,避开原先村寨,几乎不在人前露面。百谷已进入辟谷阶段,约有一个月未吃什么,当然也无须外出采买。

说到百谷,他进步飞速,手握多门术法。但一到清心思定去踹那临门一脚,就差了点火候。

杉弥坐在他对面助他突破,刚小过一刻,便皱眉发话了。

“你又去想什么了?”

百谷硬闭着眼皮:“我什么也没想。”

“强迫自己不去想,就是想了。风没有思绪,所以没有轻重,水没有牢笼,也就没有具形。如今你用人的力气去找天的道路,怎么得法?”

百谷睁开眼,可怜巴巴地辩解:“我已尽力去做了呀,九鸩哥。”

“就是“力”用的不对。”

做哥哥的耐心再次演示,他右手攥住又打开,从二人相对而坐的蒲团外匆匆生出无数青条软翠,一节节地长高了。

“你我都知采茶需要的是什么力。我现在将你决心化成的力量,直接使用……”

他在芽尖上薅了一把,顿时叶子残了,枝子也掉下来。

“便是这样粗鲁。你要将这多忧的莽力化作无忧的心力,催动本源。”杉弥敲了敲百谷的心口和脑袋,“靠近天脉指的是你与天地间的关系,即如风如水,似光似息。那程度一到,便立即感悟飞升。

“入天脉,取本位,就多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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