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表皮划破的内里,有的能救,有的不能,手术室外的喜悦和悲痛,他常常不及其他同批学生的感受多,那时候他就常把这个词放在那种「诸行无常」,遂涅槃寂静。
今日听见这话,他却也无太多感受,只是一下子对调了位置,他是家属,接受医生的宣判,但实感不足,便也只是觉得听过便过了。
向一站在病房门口,自玻璃往里头望,还有一个人在病床前,奶奶睡着了,那人背影挺拔,弓着背安静的守在床边,背影些许寂寥,陌生又熟悉。
——是向远,还是这次该叫他,关恪之。
“我倒是有很多想问问你。”
26.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所以待的比较晚。”
城内的夜空繁星寥寥,光影折射出的暗红天色,新月隐匿其中,向一同向远站在住院部的天台。
他们能这样独自讲话的时间不多,一来向一到底是刻意避着向远的,二来如今他们身份尴尬,向远仍是向远,却又觉得哪里变了,院内知道他和向远是兄弟的人不多,除了齐昭——向一的心理医生完全了解他们得情况外,谁也不清楚他和向远的故事。
今天是向远邀请的,看到向一走进病房时候,向远似乎有些错愕,两人就那样愣怔的对立许久,直到向远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震动起来。
视线同时看过去,向一瞟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杨洛(一只小猪图案的表情)。
就是那天公寓楼下那个男孩儿,向一记得。
——记得他拉住向远手臂的动作,还有甜甜的笑容。
紧接着向远就拿起手机挂断了电话,他问向一,要不要一起去天台透透气。
当然最好是不要的。但是向一没有回答,跟着向远走了出去。
“我只是临时去替班。”
向一没有转头去看向远,只是望着天空,回答到。
“嗯。”
向远站在旁侧,指尖夹着自在病房就一直未被点燃的香烟,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轻轻点在水泥台的栏杆上。
向一也注意到了,视线转移到那只烟卷上。
从前的向远不会抽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没问什么想问我的吗?”向远说。
向一抬起头,看着向远,想读懂他眼里的意思,但读不明白,二十七岁的向远已经学会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向一看不透了。
向远笑了笑继续道:“比如,我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或者,刚刚那个电话不用接吗?”
“又或者,我现在住在哪?我过得怎么样?”
“再或者,”他蓦地朝着向一迈前一步,微微屈身靠近,一只手臂撑起在向一身后的栏杆上,把向一完全的笼进他制造的阴影里,又道:“我……结婚了吗?”
“……”
向一屏息的站在原处,不能动,仿佛被人一下子封住血脉。
太靠近了,五年里他从不曾再这样靠近的看过向远,他的眼神,他的肌理,他的气息。
都不一样了,原来,曾经觉得如白驹过隙般的五年,在一个人身上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想问。可就是想问的太多了,才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倒是有很多想问问你。”
向远接过他的话,这张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脸突然让向一觉得心悸。
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医院是安静的,黑夜笼罩下的城市,这是不受叨扰的净土,耳边只有风声,和向一感到愈发明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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