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做了一堆死灰,生命的活力从某个破口泄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从此死掉了,被火焚烧又被一盆水浇灭,再无复燃的可能。
林寂难堪地想,为什么在标记的一瞬间,本能妄图让他用标记留下江晔。
林寂的信息素还很微弱,林寂只能闻到一点点,它们黏人地缠绕着江晔留在他身上的奶香味,不知足地思念着对方。
太可笑了,从始至终,被锁住被牵制的人从来只有自己。
林寂走到窗边,站了许久,他单纯想让自己过于冰冷的身体暖和一点,可惜无济于事,林寂干脆把窗帘拉上了。
他转身看见徐云升站在了病床前,林寂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不敢走过去,身子紧紧贴着墙壁,强作镇定地叫了一声:“爸。”
意料之外的,徐云升的面色不算阴沉,甚至可以说,带着几分喜色,比平常的时候都还要和善。
林寂站久了,就有点晕眩,但他又不敢轻易地坐下,只能咬紧牙关勉强站着。
徐云升很少笑,至少在林寂的记忆里他从没笑过,现在他一笑,林寂觉着他笑得太过阴沉,让林寂心里发怵。
“我今天过来和你商量个事情。”徐云升不醉酒的时候,话语还算有逻辑,但因为长期酒精的侵蚀,他吐字极慢,很迟钝的感觉,“你去做洗标记手术吧。”
林寂不想,他直摇头,“医生说我会死的。”
徐云升朝地上啐了一口,“只是百分之六十的可能率,你又不会那么倒霉,这不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生还率吗?”
林寂白着一张脸,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我知道Omega带着标记,会让人看不起。”林寂慌张地解释,生怕徐云升把他押上手术台,“我不会让你丢脸的,我会藏好标记,我不会麻烦你的……”
徐云升身高很高,弓着腰的姿势让他显得很颓废,身上的衣服也破旧邋遢,与一旁站得笔直的林寂相比,他苍老阴沉,身上有一股泡烂了的酒精腐败味。
徐云升耐心告罄,他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疾走几步到林寂的面前,林寂避无可避,双手背在身后,不安地揪住窗帘,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病床门。
“林寂,你也知道这件事情说出去丢人啊!”徐云升大力揪住林寂的衣领,林寂就像个破布袋子一样被推搡着晃了晃,“我实话跟你说,我欠了十万赌债。”
林寂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几乎要被这个数字吓死了,若是这个赌债压下来,林寂连上学都要没钱了。
他挣扎了一下,尖声喊叫:“徐云升,你疯了!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徐云升眼眸呈现出疯狂亢奋的状态,他咧嘴笑了一下:“我是没有那么多钱,本来就被催债的烦死了,不过现在只要你上手术台,我就有钱了。”
“他们说了,只要让你这个麻烦洗掉标记,他们两家就每家给我二十万,如果人死了……”
徐云升面色潮红,整个人都显得危险而癫狂,“如果……人死了,就给我八十万!”
林寂呸了徐云升一口,对他脚踢腿蹬,他没想到徐云升已经卑劣到了这种程度,出离的愤怒让他呼吸急促,说话的声音都比往日高上了几分,“徐云升,那我呢?你拿我的命去换钱,你不要脸!你还有点良知吗!”
徐云升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被林寂兜头骂过,他抬起手就狠狠给了林寂一巴掌,林寂站不稳直直倒在了地上,他倒地的时候拿手肘撑着,锐利的疼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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