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但没用,男人根本不听,手下一帮兄弟也开始叫嚣“对!没钱我们就坐你门口不走了!”
许知远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喊:“那我就报警!有本事你们和警察说去!”
他这么一说,那帮人顿时炸锅了,许文远拦都拦不住。
“欠钱你还有理了!你报啊有种你报!我打不死你跟你姓!”
许勇山拉着他们拼命道歉,声音很虚,整个脸色都很憔悴,能担一家子的肩这会儿都垮了,以前多么肃穆稳重的人,这会儿已经卑微到尘埃里去。
许知远死盯着那几个人,像头蓄势待发的小豹子,眼底血丝都爆出来了。蒋晓梅紧紧拽着儿子,以防他真冲出去和人玩命。
双方的弦都绷到最紧,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许文远突然凑过去和许勇山商量了几句。
“首先,我们确实没钱,这么大一笔也不是那么容易借的;其次,我们也不是不管了,凑钱要时间,所以我们准备置换房子,但卖房子也要时间。”
他这么说,领头的那人就停了,他们也不想把事儿闹大,有具体解决方案、期限,事情就还有的商量,没必要撕破脸。
“多久?”
“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许文远说,“而且买房的人也不是一下付全款,三个月以后我们先结部分。”
那天晚上,一家四口人在客厅悄无声息地坐了很久,许勇山和蒋晓梅满心愧疚,许知远心里酸涩又迷茫。
这房子他从出生开始就住着,到现在十几年,一家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里头了,有多少回忆多少价值都是没法估量的,现在说卖就卖,这让他舍不得,难以接受,但又没办法。
就像那条观音胡同,他从小玩到大,买黄片逃课吃面打游戏,甚至第一次打架都在那儿,最后时代的大浪过来,能留下什么?只有墙上那个大大的“拆”字,醒目扎眼。
华哥没了,花姐走了,汪洋和梅景都消失了,市政规划这里马上有新的商业中心会造起来,替代旧的,生活连续给他痛击,他再舍不得也留不住。
“我不上大学了。”许知远闷闷地说。
他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其他三人都听见了,第一时间谁也没吭声,许知远就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上大学了!”
蒋晓梅跳起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学艺术多贵啊!一年学费好几万!”
“你就管你读书!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许知远咬牙抹着眼泪:“你们老是这样!不用我操心不用我操心,怎么了我不是这家里的人吗?我和那龟是一样的吗?天天让我吃饱穿暖就行了?我也是人我也有知晓权!为什么每次出事儿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许勇山气得大吼:“你坐下!”
“我不坐!这学反正我不上了,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我哥是,我让他上,我当模特拍拍照挺好的,还能替你们挣钱!”
这话一出来,许文远也绷不住了,“唰”地转过来瞪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眼底都猩红了。
“你说你什么?”
“我说……”
许知远还想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看到他哥的样子却突然觉得心疼,疼得说不出口了,心里像被重型集卡来回地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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