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远闭闭眼,喉头滚动有好几秒没说话。再睁开的时候,他眼里的红已经退了一小半,、。
他说:“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来换我。”
“是我没能力。”
“没能力护着你,要放弃也该是我,你不行。”
“你要敢不念,我就走,这家就多了我这张嘴,我还给你。”
许文远说的每一个字对许知远来说,都无异于万箭穿心,“走”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他揪着沙发布,浑身颤抖:“不行,我不想……我……”
“那就继续念。”许文远说,“别放弃,我们一起想办法。”
许知远说不出话了,现场每个人都说不出话了,情绪在胸腔里翻涌,许勇山呼啦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冲,被蒋晓梅拉住。
“你干嘛去?”
“我去借钱!”
“你问谁借?现在这情况还有谁能借钱给你?你自己想想,关系近的远的你有多少没问过的?又有多少人搭理你了?”蒋晓梅哽着喉咙。
许勇山脸上变幻莫测,良久他长叹一声,跌回椅子上。
不能怪别人凉薄,这世道本来能两肋插刀的就少,遇到事儿了想把自己摘干净是人之常情,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许文远揽住他弟大半个身体往自个儿肩膀上压,许知远一下就松懈了,什么伤心痛苦的情绪瞬间都释放出来,抓着他哥的衣服闷嚎,把许文远的肩染湿了一大片。
许文远紧抿着嘴,一下一下亲着他弟发顶:“没事儿,房子没了就没了,人还在就好。”
卖房还债的事儿许文远其实没和那帮人说实话,许勇山之前就和他私下里漏过底,他们家在闹市区,又是学区房,还在市政规划的动迁范围,往后这价格都不止翻一翻的,现在急售肯定多的是有人抢。买家他们早就找好了,对方也很爽快,说是直接全款付清。
但许文远对那些人却没说实话,他怕一下说结清那些人还得趁火打劫要什么补偿金,所以得继续卖惨,表现出他们很艰难的样子。
除了房子,许家连车都卖了。往后他们出去只能挤公交,梁辰本来想把自己一辆国产的给许文远,被他谢绝了,他说他还能试试其他办法,暂时用不上帮忙。
这一个多礼拜,许知远几乎是拒绝交流的,吃完饭就把自己关房里,早上起来也不说话。
许文远试探过他情绪,想听听他具体想法,许知远摇摇头,憋得比蚌壳还牢,他说的是:“哥你给我点时间,我想自己先琢磨琢磨。”
琢磨什么也没说,许文远也没催他,就让他一个人消化去了。
许勇山和蒋晓梅作为父母是很担心的,就怕这一系列事儿严重影响儿子的考试情绪,甚至整个人生观。他们几次三番和许文远打探,许文远都摆手说:“没事儿,让他自己想想,我觉得他能想通,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为人父母很难不溺爱,关心则乱,但许文远不一样。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许知远要成长,总要遇上各种糟心事儿的,他作为哥哥,作为爱人,必然是能护就护,只不过确实也没法保证一辈子能帮他避开所有不愉快,就像之前模特试镜那件事儿,许知远总要一个人面对有些东西,挨过去他就能飞得更高。
有些道理许文远懂得更早,那是因为他打小就被生活推着往前走,更丑陋的人更险恶的环境都见识过,但许知远没有,他被护得太好了。
人都是一夜长大的,他也该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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