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姜恒推门,不悦道:“人呢?你过来。”
耿曙依旧很有耐,问:“你叫谁?”
“叫你。”姜恒说,“帮我把这个收着,别看。”
姜恒递给耿曙一封信,耿曙看了眼,上面没有落款,所用却是桃花殿中的信封,料想是太后给姜恒的,便收进怀中。
“这个给周游。”姜恒递给界圭另一份文书,“这两天想休息会儿,不议政了,自己在安阳走走,不用跟着。”
“那可不行,”界圭脸上浮现出笑意,朝姜恒道,“远远跟着你,不讨嫌就是。”
姜恒没有坚持,看了眼界圭,径自转身走了。
这天他作了宗卷批注,交由太子泷与谋臣们去讨论决定,打算松口气歇一儿。他没有界圭回来,便徒步走出安阳宫,秋天来了,安阳的枫叶很美,从山上到山脚下,一层叠着一层。
不久前,他还与耿曙在此地遭受了杀身之祸,险些死在汁琮的设计下。梁国人已得到风声,汁琮死了,战『乱』快结束了,于是陆陆续续迁回国都,恢复集市。
姜恒走出王宫,回头见耿曙与他保持近二十步距离,在不远处跟着。
姜恒回头看了眼,耿曙穿过漫天枫叶,停下了脚步。姜恒看了他一儿,转身再走,耿曙便又起步跟着。
界圭去见过太子泷,也跟来了,落在姜恒身后,与耿曙亦步亦趋,没有靠近姜恒。
“你觉得他这辈子,想要的是什么?”界圭忽然朝耿曙问。
“不知道。”耿曙这次开口了。
界圭道:“说汁琅。”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耿曙冷淡地说,“他的志向罢。”
界圭一笑,见姜恒站在集市前,便加快脚步跟上去,姜恒没有赶走界圭,只在集市上闲逛看着。摊前有百姓在卖银杏叶与枫叶扎起来的环束,犹如金红『色』的花朵,梁人把它买回去祭奠在战争中死去的亲人。
姜恒想买一束,『摸』了身上,发现没带钱。
“有,”这时候,界圭说,“买多少。”
“一束就行。”姜恒又回头,看了眼远处的耿曙,耿曙正安静站着。
“秋天天气很好,”界圭说,“买些点心,咱们去山上吃罢。”
宫内,太子泷今日先是巡视了朝廷,勉励群臣一番,又阅读了军报,大臣们见他已从悲伤走出来了,那悲伤真实感,丝毫不计先前父子嫌隙,更令人敬佩。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汁琮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想废储亦不可行。太子泷被禁足时,曾嵘人还在庆幸,得亏汁琮生得少,否则若再来几个,现在就有夺储之争了。
王子自相残杀,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忌,只因夺储上位后必有清洗,将白白死去许多朝廷倾尽资源培养的治国之材。
太子泷这些年已逐渐成长起来,汁琮征战时,国内政务由他与一众幕僚处理,朝政过渡得非常平稳,他始终记得姜恒说的话,治大国如烹小鲜,一条鱼拿到手后,先做么,后做么,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军务虽繁琐,但有耿曙在,亦不至于令人手忙脚『乱』。
朝廷只用了六七天时间,便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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