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站在路边揉揉眼睛,告诫自己不要再联系起有关沈植的一切。
但他没想到,预备留在过去永不再提及的人,竟然站在了家门口。
下电梯的时候许言在跟纪淮聊电话,听说是许年在半路收到女友消息,对方临时有事去公司忙了,让许年乖乖回家待着,等她忙完了再去找他。许言听到他弟在电话那头放声痛哭,问纪淮说姐姐是不是不爱他了不想见他,纪淮一边哄他一边跟许言打电话,给他现场直播许年的傻态。
“我好想姐姐啊……她出了一星期差,我以为今天晚上能见到她呢。”许年呜呜咽咽。
纪淮:“她晚点就来找你了。”
许年:“谁知道晚点是多久呢呜呜……”
纪淮:“哭就哭,别抱着我,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他是傻逼。”电梯门打开,许言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说,“你让他哭,别……”他的话音在看到走廊上的人时戛然而止,那边纪淮问他:“怎么了?”许言说了句“没什么,先挂了”就放下手机,站在原地没再动。
大概五六米的距离,沈植站在一盏廊灯下,看着他。许言从那张脸上辨别出熟悉的一切,不耐、冷漠、愠怒……每一样都是他害怕看到却在过去的几年中不得不频繁面对的,每一样。这一刻他们都没开口,许言却在视线交错间再次顿悟——他永远不要妄图从沈植身上得到想要的。从前他自娱自乐厚颜无耻,沉浸在一段可笑关系里无法自拔,但脱离出来后随心走了一遭,许言发现自己没办法再承受这些了。
每想通一点,就好像从身上卸下一件厚重的衣服,许言心里轻松了些,迈腿往前走。他看沈植的眼神很平静,但心里不太平静——比如他想到沈植很快就要订婚了,以后就是人夫,听起来更有魅力了……沈植如果跟人亲密起来会是什么样?不知道,许言从没感受过,也就无法想象。
“有事?”许言走过去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随口问,“出差还顺利吗?”其实他原本想问订婚场地挑了哪里风景如何,但还是算了,显得很八卦,沈植听了又该臭脸了,或者回一句冷冰冰的“关你什么事”,那就太自讨没趣了。许言推门进去,他累死了,只想洗完澡倒头就睡,其实不太愿意多说话。
他也没那么大度,‘前男友’即将订婚,而他们才刚分开半个多月,许言心情有点复杂——看来西藏没能净化他的灵魂,有时间要再去趟才行。
门推到一半就推不动了,许言垂眼看着从自己身边伸过的手——沈植拉住了门不让他推开。许言转头看他,问:“怎么,我家还不让回了?”
沈植盯着他的眼睛,片刻,收回手,说:“你出去旅游了。”
许言疲惫地叹了口气,转过身靠在门框边,懒懒地说:“是啊。”
“跟别人。”沈植又说。
许言点点头:“对。”
他一副直言不讳若无其事并且不打算解释的样子,沈植的脸色阴沉,声音也低下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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